從狩獵區的那條小支流,到寬些的河流,再找到那條地圖上所繪的主乾河,花去了邵玄二十多天的時間,而且,這二十多天邵玄一直在趕路,並未做過多停歇,他沒想到僅僅隻是找到主乾河流,竟然會用去這麼久。
難怪泰河部落的人說,他們的先祖當年外出尋找藥植的時候,一走就是一年,若是為了某些季節性開花結果的藥植,采藥人甚至會等更久,因為他們可能會錯過時機,隻能等候下一年。
邵玄不需要等待,他隻要找到地方就行。
翻上一棵樹,邵玄站在樹枝上,拿出獸皮卷看了看自己繪製的地圖,推測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沒有定位導航,隻能根據所經過的地方和大致的環境來判斷了。
周圍的樹木都不高,地麵多水潮濕,坑窪池地不少,水草繁多。
這一帶都屬於沼澤地區域,之前為了快速找到主乾河流,邵玄直接穿過了這片危險的沼澤地,沒有從更安全些的山地走。雖然山林地帶也危機重重,但相比起沼澤地來說,還是要好些的。
現在,周圍的樹不算密集,底下閃著粼粼波光,邵玄站在樹枝上看地圖的時候,也必須分出精力去注意四周。
“應該是這裡不錯了。”邵玄看向不遠處的一條大河,心裡計算著找到工甲山會需要多久時間。他隻知道一些模糊的地理信息,找不到詳細的,到時候若是不順利,得耗費更久。
正想著,邵玄眼皮一動,顧不上將手裡的獸皮卷收起來。雙腿猛地用力,瞬間躍起彈開。
就在邵玄行動的下一刻,樹下原本平靜的水麵破開,一張巨大的略微狹長滿是尖牙的嘴巴,朝上張開,所咬的方向就是邵玄剛才站的地方。
那是一條鱷魚。身形龐大,體長超過十米,至於到底有多長,邵玄沒時間去推測。因為猛然躍起,水麵飄著的一些水草和樹葉也被高高掀飛。
微渾濁的水珠,隨著掀起的浪,朝周圍散射開來,邵玄甚至能聞到泥水的土腥和水草的氣味,還有帶著殺氣的腥臭。
那雙冰冷的不含一絲情感的眼睛。在空中與邵玄對視,張開的大嘴咬合,隻是邵玄先一步退開,它隻咬到了邵玄剛才所站的那根樹枝。
哢嚓!
乾脆果斷的斷裂聲說明,那根一人粗的樹枝對這條鱷魚而言,簡直如咬餅乾一般輕而易舉。
邵玄剛才所站的地方,離地麵至少有七米,然而那條鱷魚卻輕而易舉越過了這個高度。甚至整個頭部都超出。咬合的大嘴,因上衝的趨勢。依然繼續往上升,邵玄能看到它那比一般鱷魚要大一些的鼻腔。
一擊未中,這條鱷魚並未放棄,而是在空中大力擺動頭部,咬合的嘴巴再次張開,朝著邵玄那邊掃過去。進行第二次抓咬。
以這種鱷魚吻部前端如鉤子一般的牙齒構造看,它們更善於抓捕獵物,隻要邵玄身上被咬到一處,即便隻是褲腿或者衣角,就會被緊緊鉤住拖下去。
然而。邵玄剛才的反應太快,即便這條鱷魚已經進行了第二次的捕捉,但邵玄仍然脫離了它的抓咬範圍。就差半個人身的距離而已,然而,這時候這條鱷魚已經開始降落,無法在進行第三次抓咬了。
合上的嘴巴發出嘭的聲音,帶著鱗甲的頜部表皮因咬合的動作抖動著,似乎在宣泄主人的不甘心。最後,那條鱷魚狠狠墜入水中,砸起大批渾濁的帶著水草的水花。
重新落回水中之後,那條鱷魚便沒有再起來,隨著水紋波動朝遠處離開。
邵玄落到另一棵樹上,卻並未停下,而是繼續連著數個跳躍,七八米高的樹枝一點都不安全,他得找棵更大的樹歇著,那樣總會安全些。樹下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否則那些鱷魚不可能將身體完全隱沒其中。
在邵玄尋找更高的樹的時候,又碰到了一條躍起的鱷魚,邵玄彈開的同時,在空中抽出征羅給他的那把銅劍,擰腰翻轉,握著銅劍的手臂順勢甩動,劍刃大力砍在鱷魚嘴上。
鏘!
劍身傳遞的震顫感,顯示著這些鱷魚外皮鱗甲的堅硬,不過,仍然被邵玄砍傷了,劍刃還撬掉了它一顆牙,若是邵玄的力氣再大些,大概能嘗試將那條鱷魚的下顎直接砍個缺口。
在這片沼澤地前行,就如在鱷魚齒縫中穿梭,非常驚險,也正因為如此泰河部落的先祖們將這一片沼澤地重點標注,若是泰河的後人們要經過這裡,一定格外小心。
這片沼澤地非常廣,邵玄在尋找到更高的樹之後,就嘗試尋找陸地,河岸邊不至於全都是沼澤地。可哪裡有陸地,邵玄也不知道,就算是泰河的先祖們留下的手記和地圖上都沒有說明。邵玄隻能靠自己去尋找。
收好地圖,邵玄繼續在沼澤地上方跳躍,他也不好朝背離大河的方向離開,遠離河岸,確實能更快離開這片濕潤的沼澤地帶,但那樣一來,邵玄就不知道能不能確定主乾支流的方位了,畢竟這其中主乾支流可是打過幾次彎的,不是沿直線流動。
在大河旁邊的沼澤地待繼續前行了半天之後,等沼澤地漸漸收窄,邵玄便看到了前方大大片樹林,是更高更繁茂的林地,還能看到山。
沼澤地要到儘頭了。邵玄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