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窮怕了的人一夜暴富後情緒會持續激動一樣,這些天,洞裡的孩子們一直處在一個極度亢奮的狀態中。
激動的結果就是,打架。
在捕魚時間之外,洞裡打架的事情發生頻繁。
以前是為了搶食物而打,現在是為了護食而打,有時候將戰利品拉回來,誰要是拿錯了魚,沒二話,打!
如今可不是一對一的單挑了,在邵玄給他們灌輸了小組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狩獵小隊思想之後,這些孩子們現在都是五個人一組聚在一起,打架當然是組與組隊與隊之間開戰,比以往更激烈。
邵玄坐在旁邊垂首歎息,自作孽啊!
在見到因為一個孩子又拖錯了一條魚引發兩個小組之間的戰鬥之後,邵玄看著洞裡的狼藉,想了想,目光放在靠近洞口的一麵光滑的石壁上。
很久以前,部落裡的人都住在這兒的時候就打磨過石洞洞壁,還會在洞壁上刻字,後來住了孩子,石壁上也就很少會再添加字了,就算是洞裡的孩子無聊或者突發奇想地要作畫,也隻會在靠近地麵的地方刻畫,而再高一點的,就隻有不知多少年前留下的痕跡了。
時間不同,刻畫的方式和深淺也不一樣,有些使用過植物色素製作的顏料畫畫,有些則是直接拿石刀刻的,很多痕跡已經模糊、變色,看不清原貌了。放那兒也是浪費。
邵玄將那些因過於激動而精力旺盛的小崽子們招過來,讓他們撿了石頭開始打磨洞壁。
洞內深處有一些較大的石頭,他們合力搬了出來,洞壁高處的打磨需要踩在這些石頭上才行,不然身高不夠。
有事情做,這些孩子們果然安分了許多,再加上這是邵玄的命令,也沒誰反對,就算不情願,也會拿著石頭過去磨幾下。
因為洞壁早就被打磨過,現在不過是將最表層的痕跡給磨去,感覺差不多之後,邵玄拿著因不完全燃燒而炭化的樹枝,踩著下方的石塊,在洞壁上從一到五寫了五個組,一組代表誰,二組又是哪五個人,都一一跟他們說清,保險起見,邵玄還在每個組的數字代號下方寫了組員的名字。
每隔一段時間部落會派人過來洞裡教導這些孩子最基本的東西,比如數數,比如一些常用的字等等,邵玄就是因此而認識這裡的文字,隻不過洞裡的孩子以前都不願意聽,學到的東西很少,每次有人過來,也就邵玄一個認真聽會兒。
洞裡的孩子脖子上都帶著一塊石牌,石牌上就是他們的名字,即便不會寫字,也認不了多少字,但自己的名字還是認得出來的。
名字寫了,組也分了,帶回來的魚也得寫上,本來邵玄隻想寫個數字記錄每個組捕到了幾條魚,可那些孩子們不滿意。看了看被吊在洞上方的那些魚,邵玄拿著炭枝在洞壁上麵畫了一個個簡筆畫——抽象的魚,一條魚一筆就成,看得出來是魚就行。
這下那幫小崽子終於滿意了,還讓自己組裡最會數數的人核實了一下,確認邵玄畫在洞壁上的跟自己掛著的魚數量是否一致。
每條魚就一筆的功夫而已,這裡合起來也不過幾十來條,費不了多大功夫,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再加上洞大,洞壁夠寬,畫一千條魚都沒關係。
邵玄畫魚的地方,對麵的洞壁上正好有個位於高處的通風口,白天會有陽光照射進來,照在這麵洞壁上,使得洞壁上寫的字畫的畫都能看得很清楚。
於是,每天在捕魚時間之外,這幫孩子就五個一起坐在洞裡編草繩,編一會兒就抬頭朝洞壁上看看,數一遍自己組的魚,再數數上方掛在自己“地盤”上的魚。也正因為這樣,這幫孩子的數數能力飛速增強。
以往拿著石棍敲也不樂意數數的人,現在不用催,一天能數十來遍,這還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