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還算安寧,有幾隻凶獸從樹下悄無聲息地走過,大概是嗅到凱撒身上的血腥味,朝樹上看了眼,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威脅之舉,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樹乾上的樹洞內,樹蟲一直沒有再出來,就連有飛蟲飛到樹洞邊,它也不再伸出頭張開嘴了。
邵玄猜測可能是剛才進行過刻印秘術的原因,就如部落裡舉行儀式的時候,其他動物也是避得遠遠的。現在即便沒有火種的火焰延伸,但看這樣子,沒有野獸和凶獸襲擊,可能並不是巧合。
就算如此,邵玄也沒敢馬虎,一直守了一整夜。
清晨,兩輪月亮漸漸隱沒在朝陽裡。
樹上的鳥早就開始嘰嘰喳喳地活躍起來。
當陽光通過樹葉的間隙照下來時,邵玄頭頂上方的鳥窩裡,早已經沒了那群鳥的身影。
凱撒身上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被咬過的傷口處已經結痂,看上去有些恐怖,但實際上已經好很多了。
躺在樹枝上的凱撒呼吸平穩,還沒有醒過來。聽著漸漸有力的呼吸,邵玄也暫時放下心。他還查看過凱撒體內折斷的骨頭,現在都已經完全恢複,連斷裂的痕跡都沒有。
這就是刻印秘術的好處?
邵玄在樹上等了會兒,仔細聽了聽。他聽到了木哨的聲響,應該狩獵隊的人找了過來,連忙掏出自己帶著的木哨,按照節奏吹了幾聲,聽起來就像是樹林裡的鳥叫。
沒多大會兒,麥帶著人尋了過來。
“阿玄!”
見到站在樹上的邵玄,麥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下。
看到躺在那裡的凱撒之後,麥一驚。
“怎麼傷成這樣……”還沒說完。麥就愣住了。
不對啊!
“這……這是……”
麥指著躺在那裡的凱撒,說話都磕磕巴巴的,滿眼的難以置信。
“這是……凱撒?”郎嘎湊上前仔細看了看,“昨天好像沒這麼大,怎麼現在感覺,一夜不見。就長大了呢?”
跟著麥一起過來的幾人也連連點頭,眼睛不停往凱撒身上掃。
“它昨天受傷,發生了一點變化。”邵玄說道。
“這可不僅僅隻是一點變化而已。”郎嘎嘟囔著。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時候,趕緊離開這裡,回到山洞去才好。
麥帶著人一晚上也沒回去,幾人在外過夜,想必沒能睡著,一整晚都保持著警惕。等天亮了又繼續尋找,一直沒合眼。
看到他們麵上帶著明顯的疲憊,邵玄心裡很過意不去。
“抱歉。”邵玄說道。
麥擺擺手,“先回去再說。”
雖然他很想在這裡將邵玄揍一頓,但當務之急,還是先回去,等在山洞的人大概也沒誰合過眼。
因為凱撒還沒醒,邵玄又用昨天的那個擔架。將凱撒緩緩從樹上放下。
昨天用著正好的擔架,今天將凱撒放在裡麵。卻顯得擔架小了很多,大半個頭和尾巴都垂在擔架邊沿。
麥幾人在下方接應,等擔架放下後,道:“重了不少。”
“大了,也瘦了。”麥旁邊的一個中年人低聲道。
凱撒平時被養得非常好,就算跟著狩獵。也從沒見瘦過,不像山林裡一些經常餓著肚子,吃了這頓不知下頓的野獸。但現在,凱撒看上去,就一個皮包骨的樣子。有些駭人。
有了麥幾人的幫忙,邵玄也輕鬆不少,直接抬著擔架,將凱撒給抬了回去。
第一據點的山洞裡,其他人也沒睡好,蕎等在洞口等了一夜,大家心裡都非常焦急。看到麥和邵玄都回來,也沒少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總算安全回來了。”蕎看了看回來的幾人,又仔細瞧了瞧邵玄,見邵玄沒有受傷,臉上露出笑意。
“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邵玄道。擅自離隊這事確實是他不對。
“安全回來就好。”蕎正想問問昨日發生的事,視線停在抬回來的擔架上,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凱撒出事了,第二反應,咦,不對勁啊!
“進去再說。”麥將擔架給抬回洞。
邵玄將凱撒安置好,又找人要了點治療外傷的藥,給凱撒換上。
換藥的時候,邵玄便簡要跟大家說了說離開之後遇到的事情。
周圍圍著的人聽得一愣一愣,尤其是郎嘎。
咽了咽唾沫,郎嘎還有些不敢相信,“陷阱帶?凱撒將狼群引到陷阱帶?!”
他倒不是可惜自己難得布置的那些陷阱,而是震驚凱撒竟然能夠做到如此程度,都會利用陷阱去坑對手了!
“不止,還有瀝青坑那邊呢。”站在郎嘎旁邊的昂不禁撓了撓胳膊,總覺得胳膊上汗毛一抖一抖的,瘮的慌。
自打狩獵以來,他們一直以為,隻有人能利用陷阱去坑野獸和凶獸,哪知,原來野獸也能利用陷阱和天然的環境因素去坑對手,這要是放在以前,他們絕對不敢想象。
“那凱撒這樣子是……”
“它變異了。”邵玄說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凱撒這種變化,確實屬於變異。
“變異?”郎嘎對這個詞不是太能理解。
“就是說,凱撒可能會從野獸,變為更接近凶獸的程度,甚至直接變成凶獸。”邵玄簡單直白地解釋道。
周圍眾人下巴差點著地。
隊裡有隻野獸就足以讓他們討論好久,現在邵玄告訴他們,這隻野獸變成了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