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口中的“遊人”,並非是旅遊的人,而是指那些流離失所,無處可居之人,他們如無根浮萍一般,經常到處走動,為了生存而做各種事情。
“他們是失去火種的人。”旁邊的一位濮部落的人說道。
失去火種的人,不論他走到哪裡,他的人生將處在黑暗之中,沒了火種,何來力量?
“失去火種?”邵玄對這樣的說法很好奇。
“是啊,他們的部落已經不存在了,火種被滅,他們失去了力量之源。”那人道。
在邵玄覺醒的那年,巫跟他們說,他們力量之源在體內,在火種的召喚下,它便會開始漸漸蘇醒,也就是,腦海中的那個圖騰。
若是火種被滅,說明部落也不存在了,圖騰自然也會消散,體內的力量之源,自然會陷入沉睡,甚至消失。
難怪那些人會是那般狀態。部落沒了,圖騰力量也沒了,成了“遊人”,遊離於世間,茫然不知所措,所能做的,也僅僅是苟且存活,完全是生存的本能在支配著。
不過,火種被滅,這種說法讓邵玄非常意外,原本他以為那種特殊的火焰會長久存在,現在看來,還是能滅的。隻不過,滅的時候,部落也就沒了。
聽濮部落的人說。這些所在的部落,火種被滅之後。部落消失,一些人便會使用自己的特殊生存技能來換取食物。比如苦力。
或許,終其一生,他們都將會是這樣的遊散狀態,有些人會廢棄自己的信仰,加入其他部落,後代自然也會在其他部落的火種召喚下,覺醒其他部落的圖騰。但若是體內血脈中圖騰之力太過混雜。覺醒成功還好,即便可能會受到一些歧視,但至少有個落腳的安全的地方,有個歸屬。可若是覺醒失敗,他們會被部落趕出,繼續他們父輩祖輩的遊人生活。
“他們為何不去狩獵?”邵玄問。不過問了之後,邵玄又意識到了這其中可能存在的各種情況,圖騰之力都沒了,去狩獵的風險太大。
“狩獵?”矞笑了笑,“除非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自己去狩獵。”
即便這裡不像河對岸的山林,但很多地方,也根本不是一兩個人能夠抵抗得了的。至少得一個團隊,才能勉強存活,尤其是這些已經被火種拋棄的人,沒了信仰和力量的人,十去九死。
“若是父母雙方都不是遊子,後代會出現什麼情況?”邵玄問。
“一般來說,很多部落並沒有要求一定要與部落內部的人結合,比如我們濮部落。隻要後代接受火種的引導就行了,不過隻有一個選擇。要麼接受這個部落的火種,要麼接受另一個。他隻能覺醒一種力量之源,否則。兩種力量都覺醒的話,會造成衝突。而小部落的人,則更偏向於與部落內部的人員成婚,不過,這也有劣勢,若是人員過少,容易混亂。”
濮部落那位遠行經驗豐富的人,還說了一些小部落為了增加人口而發生的許多匪夷所思的淫亂現象,弄得整個部落烏煙瘴氣的。濮部落的人對此相當鄙視。
邵玄想了想,當年炎角部落流落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人也不多,不過當年的巫手裡都有人員記載,而根據邵玄所見過的那些記載,部落的人口增長很慢,但很穩,沒有像矞所說的那些混亂現象。
當時在部落的時候,邵玄覺得炎角部落的巫非常不容易,現在再聽到其他部落的狀況,若不是炎角部落一代又一代巫的領導管製,說不定也會成為那樣的樣子。
在那般境況下,還要麵對周圍山林的各種凶獸,能發展到今天近兩千人的規模,著實不容易。
一個好的巫,一個好首領,的確很重要。
濮部落的遠行隊伍陸續上岸,邵玄就見一個十人的小隊快速過來,幫濮部落的木筏隊搬運東西,並照看水上的木筏,旁邊還有個人拿著鞭子惡狠狠盯著。
“他們又是誰?”邵玄問向旁邊的人。
“你說他們啊。”與之前同樣的話,但此刻濮部落的人眼裡卻不再是無所謂或者歎息,而是帶著極度的蔑視,重重地道:“那些是,奴隸!”
邵玄眼皮一跳。
就在這時,邵玄隻聽前麵一聲放肆的笑聲,笑聲有些刺耳。
抬頭看過去,邵玄就見到一個隨意披著豹皮的人,笑著緩步走過來,身材高瘦,麵白,並不似周圍那些正忙著乾活的人那般黝黑。一雙眼睛微微眯著,看上去笑得很開心,但從眼縫中閃過的厲光告訴邵玄,這人並不好相處。
“哈哈哈哈!又見麵了!”那人過來的時候,遠行隊的大頭目泛寧快步迎上去,一直對邵玄沒什麼好臉色的泛寧,此刻笑得跟花似的,過去跟對方說起話來。
“那人又是誰?”邵玄問旁邊的人。
這次濮部落的人聲音不那麼大了,微微壓著聲音道:“他是那些奴隸的主人。”
也就是說,那個穿豹皮的,是個奴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