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樹枝上的人,身上穿著的獸皮並沒有毛,那是經過更精細處理過的皮。》,..獸皮衣上的斑紋看上去跟這片山林非常像,深綠色與淺綠色交錯著,若是隱藏氣息於樹林之中,肯定難以被人發覺。
這樣的穿著,其實也並非特例,氣溫稍暖的時候,邵玄見過的很多人都會穿這樣的獸皮衣。而樹枝上的人,最特彆之處在於,他麵上的麵具。
乍一看去,像是特意戴著的畫著花紋的麵具,可實際上,這個麵具,是他們麵部骨骼的一部分所特化,而那些麵具上的紋路,則是因圖騰之力而顯現出來的圖騰紋。
無形的殺氣蔓延開來,周圍那些原本正在啄食腐肉的鳥們,也都爭相扇著翅膀離開。
聚在屍堆的鳥非常多,這些鳥同時飛起,就像是拉開了一麵黑色的紗幔,對麵的人影也顯得隱隱約約。
矞咽了咽唾沫,手攥緊石刀,刀尖不自覺朝著那邊,防備著出現的人。對方何時出現的,他竟然沒有一點察覺!
而在這些鳥飛起的同時,一道人影從高處躍下,閃電般劈開這麵由食腐鳥組成的黑色幔帳,直奔向矞,對著矞就是一刀劈下。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僅僅隻有這一刀而已,但這一刀卻讓矞感覺似乎有上千萬的刀刃迎頭劈下,來自這一刀的威勢瞬間而至,似乎不管他躲向哪裡,這把石刀都會緊追而去。
矞的表情凝固了,身體仿佛陷入泥沼一般,想要掙紮,身體卻不聽使喚,掙紮開了,再想躲避。卻已經不可能了!
這一刻,矞後悔了,相當後悔。
乾什麼要往這邊來?拖了鹿離開不行?離開部落前爺爺怎麼說來著,不要過度好奇,發現異常就應該遠遠離開!
矞聞到了有生以來,最清晰的死亡氣息。或許下一刻,他就會跟屍堆裡那些人一樣,一刀劈了被人扔在這裡,成為天空中那些徘徊不去的食腐鳥們的食物。
突然,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急速向後拖拽,一把打磨得非常鋒利的石刀,出現在了他的頭上,擋住了迎頭劈下的這一刀。雙方毫無花哨地撞擊上,相撞之處,石刀細細的碎屑飛濺。
處於雙方刀氣之下的矞心頭狂跳,有種劫後餘生的顫抖感。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若不是邵玄這一下,他就跟屍堆裡的那些人一個下場了。站在這裡他也幫不上忙,趕緊往後挪了幾步,給邵玄空出更多的地方。
雖說對方的氣勢非常強。剛才矞就是被這突然而來的氣勢給鎮住,而沒能立刻反應。可對於經常在山林裡與那些凶獸們拚殺的狩獵者,邵玄也麵對過善於隱藏和突擊的凶獸,自然能夠應付得來。
他一手握著石刀的刀柄,另一隻手在甩開矞之後,就用手掌托上了刀背,雙手持刀。扛住對方這突然而來的一刀。
若是普通的石刀,硬架住這一下的話,大概瞬間就報廢了,而邵玄現在手中拿著的這一把,是巫給邵玄的一把刀。也是曾經他從石蟲王蟲的地盤上找到先祖的時候帶回去的石器之一,在他離開部落的時候,巫特意讓人打磨了之後給邵玄帶著的。
離開部落的時候,帶著的刀中,除了老克再次打磨好的牙刀之外,就是這一把了。牙刀經過數次缺損打磨,已經縮小了很多,而這一把石刀,則要大一些,平日裡跟人交戰的時候,邵玄都是用這一把。
架住這一刀的刹那,邵玄感到了一股強勢的刀氣,通過石刀,直撞雙臂。不過邵玄也不怕,帶著圖騰紋路的手臂猛地用力,強硬地將對方推了出去。
被推開的人兩個起落迅速後退,直到退回剛才他所站的那棵樹下,盯著邵玄,從麵具中露出來的雙眼透著疑惑和驚訝。
在矞想著要不要將獸皮袋裡的毒刺拿出來的時候,那個戴著麵具的人,就快速離開了,沒有再對它們進行攻擊。
仔細感知了一下周圍之後,矞長舒一口氣。
從對方突然的暴起劈殺,到邵玄擋住對方這一下之後,對峙的片刻安靜,再到雙方分開,對方離去,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矞原以為,能熟練掌控如何使用蛙毒,就能有自保的能力,現在看來,自己還嫩得很,很多時候絕對的實力壓製,根本不會給你用毒的時間。
現在矞還能清晰回憶起剛才被那一刀迎頭劈下時,無處可逃的似乎全身血液都被凍起來的冰寒感。
“嚇死我了!”矞長長喘著氣,也不嫌棄這裡的腐臭味,就算是更臭的氣味,也比死亡好。
“謝謝啊,邵玄,要不是你,我就和那些人一樣了。”矞說道。他沒想到,邵玄竟然會這麼厲害,原以為這個跟咢部落一起出現的人,不過是個不知名的小部落人而已,卻沒想到,年紀比自己小,實力卻比自己要厲害。難怪在出發前爺爺讓他在路上時跟著邵玄,卻沒說讓他跟著其他濮部落的人,想來,老頭早就看出來了誰強誰弱,果然,論眼力,他還比不上家裡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