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也不怕危險,那些遠行的隊伍脾氣可不怎麼好,你這次應該是碰到好人了。”老曷說道。
“您剛才唱的時候,為什麼要麵對那個方向?”邵玄問道。
“你不知道?!”老曷責備的眼神看著邵玄:“那邊是我們部落的故地!記住,以後彆忘了!”
跟老曷聊了會兒,邵玄才知道老曷的來這裡唱歌的原因。
看來,每一個炎角部落的人,都非常執著,以各自的方式活著。守著心中的信念。
老曷的兒子已經不在了,兒媳婦自己跑了,老伴在家帶著年幼的生病的孫子。一年中也隻有這一天,老曷會來到這裡唱歌。去年還帶著孫子一起,可惜,這幾天孫子病得有些重,老曷便獨自過來,唱的時候,他也祈求過先祖,希望能得到先祖們的保佑,保佑自己的小孫子能病愈。草原上很多人。病著病著,就沒了。
休息一會兒之後,老曷又開始唱歌,還拉著邵玄一起唱,他總覺得,跟邵玄一起唱的時候,格外帶勁,有種熱血沸騰的激昂感,像是要立刻出征的狩獵戰士一樣。
一遍又一遍,邵玄陪著這老頭唱著。
太陽從初升。到漸漸開始落下,老曷才真正停下來。
歌唱完了,也該回去了。
老曷和邵玄一起下山。還詢問邵玄接下來的打算,聽說邵玄要去中部,老曷並不讚同。
“那邊太遠了,太危險,你一個沒什麼能力的小子,怎麼能跟那些遠行者一起去中部呢?中部可比其他地方危險。我勸你,還是回到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吧,或許過得不好,但至少能活著。活著才有希望。看你長得挺壯實,想來生活應該不錯……若是真找不到地方。可以留在我這裡,草原上的生活雖然也艱難。但相比起那些到處漂流的人,要好多了。”老曷勸說道。
“沒事,您彆擔心,我有自保的能力。”邵玄說道。
“年輕人,彆以為自己力氣大一點,就能到處跑了,咱們雖然力氣大點,可相比那些圖騰戰士,還是很弱的。”
“可我就是圖騰戰士啊。”
“……什麼?”
“我說,我是圖騰戰士,還是中級的……哎,您小心!”
邵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老頭腳一扭,沿著山坡滾了下去,要不是邵玄手快將人拉住,老曷大概會滾得更遠,甚至會撞上那些凸起的石頭。
老曷是被邵玄從山上給背回去的,他的腳扭傷了,還好沒有其他的傷。
老曷的老伴正在家照顧小孫子,看到被邵玄背回來的人,趕緊迎了上去,查看老曷的傷。
“沒事,就是腳扭了,哎,邵玄,快點,剛才說到哪兒了?繼續繼續!部落裡還有誰來著?巫教了你們什麼?”老曷都顧不上回答自己老伴的問題,也沒管腳上的傷,就讓邵玄繼續講炎角部落的事。
等將老曷放到木板床上,又上了藥,邵玄才道:“我還以為您早知道呢,那麼淡定。”
“我哪知道你真的從炎角部落來,還以為你是遊人呢。”說起這個,老曷自己也哭笑不得,竟然誤會了。
以前草原上幾個部落之間友好交流的時候,他還跟著一起過去,見到過跟他一樣的遊人,難兄難弟們會相互訴說一下各自的苦悶,然後回來,繼續自己的生活。
每一個人都期盼著有一天能回歸部落,但是,一代又一代人,出生至死亡,也沒有達成這個願望。
老曷曾經也想著,或許他這一生也就這樣了,他的爺爺,爺爺的爺爺,以及更早的一些先輩,都在這片草原上,幫這裡的部落做事情,生活在這裡,都不知道生活了多久,唯一還在的,就是通過一代又一代的口,傳述那些話語,那些必須知道的事情。
“因為我們在這裡生活得久,人也好,力氣大,乾活勤快,部落的人對我們稍**任一點,就像豐部落的人,有時候還會讓我幫著放牧呢,所以,讓部落彆擔心,我們還能挺住!等著部落回來的那一天!”
“您會放牧?”邵玄問。
“會啊,這個老早就會了。”
“您知道怎麼飼養那些牲畜嗎?”邵玄又問。
“這當然也會。我們這些生活在草原上的人都會的。”
邵玄心想,人才啊。這要是換做河那邊的人,牲畜給他們,養著養著就進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