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豐收最繁忙的時間,邵玄也沒有去炎河交易區那邊,而是留在炎角本部這裡,每天吃飯睡覺也在耕地的屋舍。
對於天空中的那些窺探者們,邵玄是知道的,炎角從未放鬆過空中的監察,隻是對於炎角來說,空中力量還是太過薄弱,現在炎角兩隻能擔任監視空中任務的鳥,一隻是歸壑的雪隼,另一隻是喳喳,因為頭領蝠留在附近的原因,喳喳沒有在本部,而是去交易區那邊了,而本部這邊,雪隼主要隻留在核心地帶,也就是大家居住的那座山上。
炎角本部,除了那兩隻之外,還有那群綠鴨子能飛,姑且不說它們會不會聽話去戰鬥,就它們那戰鬥力……它們已經被耕地裡的昆蟲養得很胖了,完全沒有剛遷徙過來時的疲弱樣,行動不怎麼靈活。
沒有回部落那麼多的山峰巨鷹,也沒有羽部落那麼多的馴化鳥,當然不可能一見到有可疑人物就讓鳥過去攻擊。
邵玄讓哨塔上的人用望遠鏡監視那些人,一旦那些人有異動,直接往炎角這邊飛的話,就拉弓射殺。
若目的光明磊落,要來炎角本部可以直接走那條炎河大橋,就這麼偷偷摸摸地飛進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跟“盜”一個德行。
炎角部落內,到處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情緒,完全沒有預想中的豐收的喜悅。
“怎麼樣?”邵玄看著滿頭大汗跑過來的敖,問道。
“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遊人已經告誡他們這兩天都待在家裡不要出來,照顧田地的棲芪他們也都不會過來這邊,耕地這一片全部戒嚴。”敖將腰上掛著的水壺拿出來,猛地灌了幾口水,忙活了一上午,嗓子都快冒煙了。
隨著千粒金成熟期的接近,原本已經將主要目標放在這塊耕地上的炎角部落人,突然發現。周圍另外幾塊地裡的作物,這兩天也有成熟的趨勢。
那些都是從海那邊帶回來的作物種子,也是第一次種植,他們不知道如果不及時收割的話。會不會出現其他變故,因為有些作物有一個最佳的收獲時間,過了那個時間,果實的質量會嚴重下降。
炎角的人手還是不夠,交易區那邊需要人。這邊也需要人,尤其是收獲高峰期即將到來,就更忙了。
而今年情況特殊,他們不敢讓那些年輕的實力並不強的戰士們過來這邊耕地,而是安排他們在耕地邊沿地帶。
他們找了幾百名咢部落的人過來幫忙收割。咢部落的人雖然看著很凶,但人品還是信得過的,不會在忙碌的時候趁機偷竊。
咢部落很多人白天也沒什麼事情做,既然炎角需要人手,而且還有酬勞,他們當然高興。不過邵玄也提前跟他們說了。收割的時候會有一定風險,可能會遇到一些困難和危機,需要做好準備,到時候彆慌亂。
危機什麼的咢部落的人不怕,他們以往每年收獲水月石的時候也會遇到危機,所以,以咢部落首領繁目為首的那些人,並不在意,覺得出現任何事情他們都能淡定應付。
當然,炎角的主要目標還是千粒金的耕地那裡。那才是他們最為看重的東西。
“它來了沒?”敖壓低聲音問邵玄。頭領蝠的事情並沒有公開,敖也就私下裡告知了守衛千粒金耕地這裡的人,能派過來看守千粒金地的人,都是能信任的。不會多話。
邵玄明白敖說的“它”指的是誰,“來了,已經在炎角範圍內,就在那邊的山裡。”說著邵玄抬手指了指。
敖看過去,那邊是以往戰士們用來訓練的石山,沒有什麼植物。看著光禿禿的,不過那裡也有一些天然侵蝕形成的石洞,頭領蝠應該就在那邊山上的石洞裡。現在戰士們每天都有不少任務,沒什麼時間在去山上練習打石頭了,屬於人的氣味也早就散得差不多,有時候能看到一些飛鳥跑去築巢。現在,頭領蝠也在那邊的山上。
隨著千粒金成熟時期的接近,頭領蝠也不跑遠了,就留在那座山上,每天晚上還是會按時到地裡轉一圈。
“難怪我聽巡邏的人說那邊的石飛鼠都少了,原來是因為它。”敖歎道。
不隻是那些石飛鼠,炎角本部範圍內的野獸也少了,雖說人生活的地方野獸肯定不多,但畢竟炎角這邊範圍大,還包括幾座山,遊人居住的小山上就有不少石飛鼠或者彆的小型野獸存在,時不時偷點東西,與遊人們鬥智鬥勇。但近期那些都出現的少了。
就算不是天敵,但高級彆獸的威壓還是會影響到他們的。就連部落裡刻印的那幾隻凶獸,都隻是在居住的那座大山上,而不靠近耕地。
遊人們被告知要在家裡待兩天,猜想炎角是不是防著他們,防備他們去偷穀子,有人不滿地嘟囔,但很快,他們發現不隻是他們這些依附於炎角生活的遊人,就連炎角部落的那些每天照料耕地的人,也都被帶離,除了那些渾身殺氣的炎角戰士之外,再難見到其他人。
“剛才看到炎角的巡邏隊經過,那些人一臉的嚴肅,像是準備上戰場一樣。”一個剛出去噓噓過的人回到山洞,跟其他幾人議論,“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不是為了地裡的穀子嗎?”一位老人不解。
“肯定不是,哪個部落收穀子能擺出這樣的臉色?一個個跟石頭一樣。”那年輕人說道。
想一想,炎角的那些人最近的確太過嚴肅,連笑都少了。
“莫非是王獸來了?!”坐在裡麵鞣獸皮的女人嚇得手上一哆嗦。
“不……不會……吧?”這下子大家心裡也沒底了。
畢竟這裡可是與凶獸山林那邊相似,甚至比凶獸山林還要危險,至少在凶獸山裡那邊的時候,他們沒遇到過王獸。而且王獸這種東西,來過一隻,就不能再來一隻?
“應該不是,如果是的話,炎角的人肯定會讓部落裡的孩子先藏起來。但據我所知,炎角的人並沒有如此,隻是將耕地那一片戒嚴。”以為看起來頗為穩重的中年人敲動著手指。說道。
正說著,突然聽到外麵腳步聲傳來。洞內的人瞬間噤聲。
“二頭兒,這麼急有事?”那文看起來穩重的中年人趕忙起身迎過去。
來人是和二,與炎角的角午等人關係不錯。有人們安置在這邊之後,就指派了三個人負責,和二的職位也正好排第二,現在大家都叫他“二頭兒”。
和二也不廢話,麵上沒有一點嬉笑的意思。叮囑道:“剛得的消息,炎角那邊讓咱們聽著點動靜,若是聽到兩聲急促的木哨哨音,就將洞門關上。”
那中年人遞過去一碗尚溫的肉湯給和二,低壓聲音問道:“二頭兒,可是出什麼事了?咱們心裡不踏實,你也知道,王獸的事情剛過去……”
和二也不矯情,接過陶碗大口喝完,挨家挨戶通知。他也累。喝完之後麵色也緩和了些,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不是王獸,至於剛才說的那個通知,是炎角大長老邵玄說的。”
一聽是邵玄的意思,洞內的人麵色齊齊一變,邵玄那是什麼人?炎角唯一一個大長老,地位比炎角首領和巫還高,炎河交易區創始人。連炎河大橋都是他“驅使”王獸製造出來的,他的話能有假?
原本還抱怨的人,此時什麼心思都沒了,反正照著做就行。大長老的話肯定是對的。
“對了,窗戶到時候也封起來,留點透氣的小孔就行了,聽到什麼都彆開門,除非再聽到哨音。”離開前和二再次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