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之下的蛇原本埋在裡麵,隨著雷和陀的迅速靠近,它也如彈簧般驟然彈射而出。那是一條拇指粗細一米來長的蛇。它立起前身,張開嘴,露出兩顆尖牙。毒液噴射而出。
嗤——
邵玄站在門口都能聽到毒液腐蝕沙塵的聲音。
陀先一步將蛇頭斬下,砍下蛇頭之後,還用刀將其拍扁。在山林裡的時候,他們抓到蛇,都會用這樣的方式,因為有些蛇在頭被砍之後,還咬人,吸取教訓之後,他們每次遇到蛇,不管是哪種,都用這樣的方式,以絕後患。
“哈,我的了!”陀提著手上無頭的蛇身,朝雷擺了擺。
雷看都沒再看那邊一眼,像是在認真聽著什麼。轉身朝後跨兩步,躍起,布滿半條胳膊的圖騰紋下,肌肉繃緊。擺臂揮動手上的石刀,大力朝著一處劈砍而下。
嘭!
硬硬的泥土地麵炸起,飛射開的土塊以及揚起的沙塵之中,一個身影快速躥出。
邵玄視線在那衝出的生物身上一凝。
穿山甲?
不,那個生物看上去外表的硬甲比穿山甲的鱗甲要厚實得多,身體也更為細長,近兩米,體色與泥土差不多,偏沙黃。整個並沒有因為披著一層硬甲而行動緩慢,相反,它們的行動非常敏捷。
那個生物一直想要找機會跑開,或者鑽進地下去,但是雷和陀都沒有給它機會。在雷和陀的連手之下,它沒撐過三個呼吸的時間,就被砍了。
也不在外麵久待,雷拖著那隻生物,抓緊時間剝皮。雖然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生物,但類似的也碰到過。剝起來也不生疏,三兩下就處理好,不指望能有多餘的水來清洗,雷提著朝屋子裡走,今天他們的食物有保證了。那層硬甲也沒留下,帶著處理一下能防身。
他們倒是還想再逮一隻。可惜,剛才的動靜太大,就算地下還有,也躲開了,隻能再等等看。
雷和陀的動靜,讓周圍本來呆在屋子裡歇息的人都紛紛打開窗戶或者門,看到了外麵剛發生的一切。
邵玄剛才沒出手,就是為了防備其他人,不僅僅是隊伍裡的。還有附近一些雨部落的人。並不是每個雨部落的人對他們都很友好。剛才就有人想過來搶,但是見邵玄盯著他們,才沒出手。
等邵玄三人都進屋之後,其他人才收回視線。
“炎角部落的人還真是……”一間屋子內,有人說道。
還真是如何,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
邵玄三人在屋子裡燃了個火,將獸肉簡單烤了烤,雖然肉不算好吃。還沾著很多沙子,但總比那些硬硬的麵餅要好得多。
吃了點之後。邵玄打算出去一趟。
雷和陀現在知道邵玄認識雨部落現在的巫,也沒多說,吃過之後就開始休息。想著睡一覺醒了再去外麵看看,看能否再逮上一兩隻。
頂著風沙,邵玄去的還是昨天的那個小山丘。
揚睢依然呆在那個木屋裡,手頭拿著一條牛尾巴發呆。大概是一早就過來了。身上已經掉落了一層灰。
“你們求雨為什麼要用牛尾巴?”邵玄走進去,問道。
聽到邵玄的問話,揚睢才回過神,看了看邵玄,甩動手上的牛尾。也沒瞞著,這個不算多重要的秘密。
“據聞在很早的時候,先祖們求雨,以石為祭,那些石頭並非普通石頭,而是一種被稱為雨石的石頭,若是你們在附近的山上挖的話,也能挖到一些。黑色的,大熱天也很涼。我們求雨用的雨石幾乎都是一人高的,求雨時,手執牛尾,以此為鞭,鞭打雨石。”
“這就能求到雨了?”邵玄問。
“還要配以祭祀舞,不過那都是輔助。鞭石求雨,確實是先祖們最早的求雨方式。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求雨的方式改了。先祖們說,雨石背後,有更古老的先祖之靈,是部落風調雨順,農耕豐收的保護者,能消除疾病,消除災禍。大家開始畏懼雨石,為保部落繁榮,不可再抽擊雨石,否則就會尋來禍殃。鞭者不壽!”
揚睢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帶著點諷刺意味,倒不是說他不尊重先祖,隻是對一些事情的懷疑。而這些懷疑,一般人是不敢的,也不會多想,隻有接觸最深的人,才會深究。
所謂“鞭者不壽”,大概是因為求雨這件事太耗費傳承之力,需要犧牲一些作為代價。稍微弱一些的人,大概求一次雨就會精疲力竭,再加上揚睢所說的,求雨越來越難,巫自然要承受極大的心理負擔,畢竟,在雨部落,可是燒死過巫的。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下,能舒服才怪,要是個體質弱的,一次求雨就能被榨乾所有的體力而嗝屁。
“那現在不鞭石求雨了,怎麼還用牛尾?”邵玄指了指揚睢手上的牛尾巴。
“這是請罪用的。請求先祖,乞求神靈,原諒我們的過錯。獻上牛尾鞭就是為了償還罪過。”揚睢隨意甩動著手上的牛尾巴,眼中閃過譏諷:“聽聞曾經有巫在求雨之後,被神靈鞭打過。”
邵玄麵上一抽。
所以,求雨就是從“你下不下雨?不下雨就揮鞭子打你”到“求鞭打求下雨”的過度?雨部落的人們與他們的雨神玩著鞭打和求鞭打的s/m遊戲?可打過之後也不來雨啊!(。。)</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