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對齊珩煜大抵也是愛之深責之切,畢竟往昔念在他身上戰功赫赫,正德帝對他一向也是委以重任不說,還處處寄予希望。
麾下的雄鷹做出這等愚蠢又糊塗的事來,正德帝隻恨不得命人將他這腦袋瓜子都撬了開來,仔細瞧瞧,這裡頭裝的都是些什麼豆腐渣!
“來人!將這愚蠢的東西給朕帶進地牢中!再命錦衣衛給朕好好查查,這蠢東西這些年究竟還做了多少蠢事!朕要一一據悉!!”
隨著正德帝一聲令下,潛藏在暗處的錦衣衛立刻湧入大殿,幾個箭步過去將齊珩煜緝拿下來。
齊珩煜隻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被錦衣衛按到在這大殿上上,他薄唇緊抿,沉默著閉上了眼。
不同於齊珩煜的坦然,柳玉顏見狀嬌容劃過一抹驚慌,幾乎下意識地想上前護住他:“侯爺……”
卻不想隨著砰的一聲,柳玉顏也被推倒在地,正德帝不屑的嗓音也隨之響徹大殿:“還有你。朕不論你是叫玉顏還是柳玉顏,當年你的去路應該是教坊司。這麼多年你雖僥幸逃過,但如今罪犯欺君,你的去路便剩下一個——”
“來人!將此女隨齊珩煜一同打入地牢!既然要演得如此深情,那今日朕便成全你們,讓你們一同做一對亡命鴛鴦吧!”
錦衣衛很快押著柳玉顏與齊珩煜一同退了下去。
偌大的金殿上一時死靜無聲。
方經曆了這樣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曲嫣然彼時看著這殿上嫋嫋升騰的香煙,隻覺得仿佛是一場戰亂結束後,餘下的硝煙一般。
曲嫣然默默攥緊手,輕輕吸了一口氣,隻聽得高位上的正德帝嗬嗬一笑,忽然開口說道:“戲都唱完了,還跪在戲台子上乾什麼?起來吧!”
曲嫣然知道,這場大戲唱完,她也應當脫下這身戲服,扔掉自個兒這愚蠢正妻的角色了。
於是施施然起身,步步回到她原本的位子坐好,“皇上是何時知道,柳玉顏身世有異的?”
“何時?”正德帝笑著皺眉,顯然一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形容,“那大概……還是看了你寫的話本子罷。”
正德帝看向下方的曲嫣然:“你在那話本子裡求救,不就暗示著朕要去查一查她的身世?”
曲嫣然微微一笑,回道:“皇上會錯意了。臣女不是在向皇上求救,而是在向天下人求救。”
這話本子不一定會讓皇上看見,卻足以讓天底下的人全都個明白清楚。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正德帝聽得也不惱,反而嗬嗬一笑道:“可天底下人隻知道附庸風雅,隻有朕才看出了你話裡玄機。”
曲嫣然仍是笑:“這又何足為怪?這天下都是皇上的。一切都在皇上掌控之中,這不是情理之中嗎?”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拍得正德帝龍心大悅。
正德帝忍不住暗酌,若是他的太子也能像她一般聰慧便好了。隻可惜……她終究是個女子。
正德帝食指輕敲在案桌上,心底忍不住惋惜,“聽說,你在府上竟放過了他們?”正德帝長歎了一口氣,“你啊,還是心太軟,不夠狠,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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