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有一種情感在上湧。
那是絕望之時,看見光的感動。
那是無助之時,看見有人向你伸出援手的溫暖。
那是激戰之時,看見戰友為你不顧一切的振奮。
有那麼一刻,劉囂居然升起一分想要成為避風城人的衝動。
或許這就是人類的不理智,不完美,又或許,這就是人類最完美的地方。
足足七頭領主沙陀蟹,上萬頭小蟹,和所有生活在這片不毛之地的部族族人,全都趕到了。
數不清的沙陀蟹充斥著劉囂視野中的所有畫麵,領頭的那隻巨大母蟹背殼上,幾十扇遊離門散發著微弱幽蘭的光澤,一個不那麼靠譜的身影,正岔著腿座在上麵,向這邊揮舞著手中的大號酒杯。
狸獓沒有繼續攻擊,而是閃開一段距離,凝視著突如其來的強大敵人,它沒有立刻離開,它想撕碎這頭油儘燈枯的領主,這是它的獵物,也是它變得更強的食物。
人們躍上劉囂所在的母蟹,救治傷員,收斂屍骨,查看剩餘的嘯虎族人。
卻有一個人一躍而下,獨自向那頭狸獓走去,不緊不慢,搖搖晃晃。
他要做什麼!?
劉囂緊皺眉頭,躍上蟹背,殼麵上鮮血淋漓,同時聖光閃耀。
這些都不是重點,他隻想知道那人要去做什麼?為什麼沒人阻止他。
達納伸了個懶腰,然後,將酒杯甩了開去。
他扭動著脖頸,一副酒後準備鬨事的摸樣。
一步一步,達納距離全身戒備的狸獓越來越近。
“達納是不是喝醉了!要把他救回來!”
劉囂對周圍的人喊道。
但大家卻用奇怪的表情看著他,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不用,達納可以收拾掉那頭凶獸。”
其中一個知道劉囂身份的嘯虎族人,對他說道。
“那是領主級的凶獸,達納隻是一個封印師。”劉囂有些急了,這種時候了,為什麼大家絲毫不顧及達納的性命?任由他白白送死?
畢竟,那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封印師啊!
“他可不是普通的封印師。”說話的是那個守備軍成員,他的一條手臂沒了,但性命無憂,此時正接受聖光之神代行者的治療,“達納,是個戰封。”
“戰封........”
口中有些呆滯的喃喃著,劉囂望向那個不靠譜的身影,那個封印師,那個酒鬼,那個.....消亡的第四體係。
而另一側的戰鬥,已經開始。
狸獓猛撲
而上,身後揚起炸開般的沙塵。
達納拉開拳架,有模有樣,凝神而立,那副吊兒郎當的討打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狸獓刹那殺至,閃爍白芒的銳利爪刃,伴著呼嘯的狂風,掠向達納的喉嚨。
腳下步伐變換,微微側開身形,達納迅捷且優雅的躲開了這一擊,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但在劉囂眼中,卻隻看見狸獓化作一團黑影,達納一陣模糊,再後來,狸獓已經到了另一側,而達納似乎動都沒動。
不是幀數太低,而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動態視力捕捉不到高速下的細微變化,而且對那個層階的速度根本無法習慣。
劉囂努力睜大眼睛,全神貫注的盯著不遠處的戰場。
達納錯步而上,不疾不徐。
他所表現出來的從容,讓狸獓更為憤怒,前身下探,張開嘴,低聲咆哮,露出沾滿血肉的獠牙。
周圍的沙土猛地暴起,一股巨力仿佛將正片沙地一掀而起。
沙塵遮蓋天地,卻又被一陣劇烈的氣浪震散。
一人一獸,已經戰做一團,他們的周圍無風無沙,每一次肢體的撞擊都伴著讓人心悸的氣爆,那一陣陣氣團爆裂的悶響,讓風沙都無法接近。
狸獓如一團鬼魅的陰影,將達納圍在中間,不斷從各個角度發起攻勢,它的爪擊帶著帶著類似劍氣一般的靈能外放,周遭的沙土已經傷痕累累。
反觀達納,始終處於被動防守,但每每看似凶險的攻擊,都被他輕描淡寫的一一化解,其對步法的運用,身體和距離的把握,簡直精密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