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大紅袍“老師”傳授了大量地球正史知識後。
那種頭腦脹痛的煩躁也漸漸消失了,因為,劉囂已經被迫接受了這個事實,他的視野和格局,從拘泥於一家一國到現在,已經站在整個地球的最頂端。
人總是排斥這個層麵上的成長的,這意味著要思考更多,承擔更多,也要顧慮更多。
沒有誰不想好好待在家裡,和親人朋友開心快樂地享受安逸的日子。
劉囂也是一樣。
大學時,他的夢想就是在一座距離城市沒有那麼遠的小山中,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院子,清晨,暖陽透過落地窗灑在還在被窩中的自己臉上,午後,可以抽著煙品著咖啡,悠然地遠望山雲縹緲的寫意,夜晚,伴著蟲鳴點上一盞油燈,看上一本電影。晴天,可以在山中走上一圈,雨天,可以在屋簷下獨坐聽雨。
就這麼簡單,即便現在,你要問他以後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他的回答估計還是如此。
跳出原有的格局,再回頭看看。
原來隻是一場相對單純的反侵略複仇,現在呢?其實就隻是人族內部各方的博弈,這背後,除開自身利益和權勢版圖的擴張,還有對支配者的束手無策,和地球將被銀河秩序同化的惶恐不安。
是啊,在地球人類的曆史長河中,哪一次戰爭不是如此呢?
士兵在戰場上打生打死,但挑起戰爭的原因,總是與大家所認為的完全不同。
劉囂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對麵這位金發碧眼的大紅袍都說了,現在,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場麵有些尷尬,拉姆的內心有些忐忑,說的時候挺暢快的,說完之後又十分心虛,沒準自己剛說的某一個點觸碰了對方的神經,那就真的涼涼了。
她偷偷瞟了一眼劉囂身後,靜靜守著的狸獓,毫不懷疑,這怪物可以瞬間將自己撕成粉碎。
拉姆非常想知道眼前這位帶著麵具的血衣,在史隆究竟是個什麼角色,雖然她永遠無法返回那番世界,但對於原點的懷念和憧憬,從未在她的思緒中消失過。
【你回去吧。】
劉囂淡淡說了一句。
像是在等待最後裁決的拉姆,不解地看向麵具下的那雙眼睛。
【在沒有得到我的指令之前,你不用做任何事,另外,把你知道的其他遠古者編號都給我。】
.......
風舟載著拉姆遠去,雖然付出了慘重代價,但至少,這位創世會的首領保住了自己的戰團。
星河之下,曠野之中。
劉囂無聲獨坐。
抬頭,仰望滿天繁星。
創世會並不是真正的威脅,要完全解決這場紛爭,幾乎是不可能的奢望。
他無法改變人性,更無法撼動橫亙在夜空中的龐然大物,甚至,不能將那根紮在地球深處的魚刺拔除。
這是一場
無解之局。
即便現在,自己能壓製住所有勢力和國家,那麼,十三天後呢,戰爭和殺戮依舊會在全球重啟。
隻要支配者還在,隻要地球文明將歸於銀河核心旋臂,地球上那些中擁有權利和戰力的人們,就會對同族痛下殺手,或許是為了向新的主子立下投名狀,或許是為了將來繼續更強的力量,又或許,隻是趁火打劫,趨炎附勢。
嗬嗬。
劉囂慘然一笑。
戰力超絕又能如何,在大勢麵前,也無非是個比較能打的莽夫。
這一個個世界,有太多你無法改變的無奈。
誠然,劉囂根本不需要管廢土發生的一切,他可以選擇不再返回,而且,以他目前的戰力,要在銀河秩序中謀下一處樂土,也不難。或者靜看地球隨著這條全新的路徑發展,或許下一次廢土遊離,地球已經進入又一個空前盛世也說不準,
當然,也可能這座星球已沒有一個人族,生靈塗炭,遍地屍骨。
他知道,此時此刻,正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