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屋脊,困山之原
如油畫一般的草甸,含情脈脈的鋪墊在高地起伏的大地上,靜默的山巒屹立天邊,莊嚴聖潔,一片仿佛天青色寶石的鏡湖,鑲嵌在這片充滿生機的高原綠地。
一隻犛牛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來到湖邊,它沒有低頭飲水,而是一頭紮入湖中,消失不見。
湖心處,是一座孤獨的石山,突兀地出現在這片相對平台的原野之中,與周圍的地貌格格不入。筆趣庫
千百年來,這裡就像是一處禁地,沒有人敢接近這裡。
在當地的居民中流傳著這樣的一個傳說,凡是靠近這座湖的人,都會被惡鬼附身,不受控製地跳入湖中,而另一個詭異的事實,是動物在死前的迷離時刻,會用儘最後的氣力走到湖邊,墜入其中。
當地人哪怕知道這裡的草地肥美,也絕不會趕著牛羊來此。
他們管這裡叫死湖,而死湖中心的那座石山,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劉囂懸停在鏡湖之上,靜靜地望著這池美到窒息的湖水,和那座醜到讓人咋舌的石山。
真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無法整出這麼惡心一坨玩意,它就像一個被鑽出很多窟窿的桃核,讓人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石山之頂,一個穿著本地服飾的人從洞口走了出來。
不,確切地說,是遊了出來。
乍一看確實是個人,至少上半身是的,可身體後麵那條藏不住的大尾巴,體現出了他的與眾不同。
遙遙相對,劉囂的身形也隨之向石山移動。他沒有遮蓋自己的樣貌,因為沒有意義。
“偉大的支配者磐穀,有幸見到傳說中的你,萬分榮幸。”
落在磐穀身前,瞬間覺得氣勢上矮了半截,玖陰還真是高啊,至少有兩米五。
磐穀那張和人類無異的臉上,掛著若有深意的淺笑。
“我該稱呼你血衣,還是劉囂?”
“這麼見外乾嘛,又不是第一次見麵了,隻是上次的你更符合我們人類的審美。”
劉囂微笑回道。
“那次見麵之後,你的一係列行為讓我有些困惑,既然你來了,那麼,是否能向我解釋一下你究竟想做什麼,想得到什麼。”
雖然是人類的麵孔,但磐穀的瞳孔依舊和蛇一樣,是一雙縫狀豎瞳。
“你點化了我,磐穀,如果不是你告訴我荒合的真相,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如此黑暗不堪,廢土人類的貪婪和欲念會吞噬這裡的一切,隻有秩序,才能將這片大陸清洗乾淨,所以,我的目的很簡單,讓地球成為銀河秩序的一部分,由我來統領這個世界。”
磐穀那雙蛇瞳不住收縮,劉囂的話,七分真三分假,但自己好像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你明明可以把創世會直接屠儘,為什麼又將拉姆放走?”
“這你就不懂了,在我們華夏文明中,這叫欲擒故縱,也叫千金買馬
骨,我這麼做,一是要控製創世會在現有裁斷席的一票,也是讓其他遠古者勢力看到,我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人,否則,你我的生意還怎麼做下去?你就一個孤家寡蛇,手上除了有一票外,什麼都沒有,外麵還不得全靠我折騰。”
劉囂義正言辭地說道。
磐穀不動聲色,隻有大尾巴上的尖尖不住搖晃。
他有些茫然,自己觀察了這麼久,在人類麵前的劉囂和眼前這個人,完全是兩個人啊!
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人類,果然好陰險!
但是,我喜歡!
因為無論如何,自己的地位是不容動搖的,除非他想讓整個荒合一起陪葬。
而另一方麵,自己拿這個劉囂也沒有辦法,打?那是肯定打不過的,現在銀河秩序還不知道他封印師的身份,一旦知道,這位的地位也會扶搖直上。
那麼,隻要他和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就夠了!
這六千年來,磐穀自認為是最了解人類這個種族的玖陰,在日以繼夜的觀察中,他發現人類有很多特點,他們言不由衷,爾虞我詐,往往口中所說和心中所想大相徑庭,但他們又感情用事,為愛執著,一些明擺著不能做的事也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他見過太多人類中的佼佼者,所展現出來的智慧和能力,屢屢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你作為朝聖者,留在廢土的時間並不多,即便成功掌握了地球秩序,你又如何鏟除異己?”
“我一天就能平掉姆大陸,你認為,將其他勢力剿滅需要多少?14個地球日夠嗎?”
劉囂反問。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們可以定下誓靈契約,我全力助你成為裁斷長,在那之後,你也必須履行你的諾言。”
磐穀盯著劉囂的眼睛,沉聲說道。
“求之不得,”劉囂笑道,“那就請偉大的支配者立刻將議題轉交給銀河秩序吧。”
這其實就是劉囂孤身到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