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有四年未見的他,隻是默默地坐在角落,似乎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隻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依舊有光。
冬雪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灑脫性子,四年前分開後,兩人就真的沒有再聯係過,偶爾的想念,也被克製在適可而止的回憶之中。
或許,這將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畢竟,四年時間,可以改變太多東西。
如果真是這樣,也並不算壞事,至少,自己可以了卻這一份思念和顧忌。
直到那個像嚼爛的口香糖一樣粘著自己的華峰對他使出火源能技,齊冬雪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一直沒有變。
至於他,也如四年前一般。
但總覺得,他在隱藏些什麼。
那份淡然,和深深的孤獨感,比以往更勝。
當他準確說出廢土遊離的限製時間時,一切,便已明了。
是啊,如他這樣的人,這樣的性子,可能和自己一樣,更適合那邊的世界吧。
短暫的相聚後,齊冬雪很快返回燕京,繼續為之後的試煉做準備。
3天後,這一批蛻變者返回蟲鳴,直奔域城而去。
二十三年前,一個落雪的夜晚,同一家醫院內,先後出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男孩叫劉囂,女孩,叫齊冬雪。
如今
歧路城,天涯海閣,長情峰頂
元靈殿首座麓顏,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紋塑胸上裳,外披月白色如意紗衣,如漆烏發梳成一個反綰髻,頭上斜簪一根欒玉木釵,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耳上的紫翡耳墜搖曳生輝,氣度雍容沉靜。
右手,溫柔地撫摸著身邊的靈鶴風起,左肘靠在玉石椅座上,托著那張溫潤嬌豔的小臉,正悠然假寐。
在她麵前不遠處,是她的三位親傳弟子,兩女一男。
座次靠左的女孩,正是齊冬雪。
三人正聚精會神的看向一側的水幕鏡像,裡麵的畫麵,是承天軍與人馬族的一次大型會戰。
閉著眼的麓顏,忽然舉起右臂,一隻錦軸從天而降,正落在她的手中,頭頂高處,一隻蒼鷹已然飛遠。
錦軸憑空懸浮在她的麵前,徐徐展開。
睜開眼,快速掃過。
錦軸收起,飛至冬雪的懷中。
“真是什麼怪事都有。”
伴隨著師父麓顏的一聲輕歎,冬雪打開錦軸,兩位同門也看了過來。
上麵內容不多,就一句話,「朱雀傳訊,群潮被阻於沙地之外」
“師父,這上麵寫的是什麼意思?”
冬雪右手邊的清冷女孩,開口問道。
“意思很簡單,許久都沒出現的凶獸群潮,被什麼東西在凶荒內滅殺了。”
麓顏直起身子,正色道,“這對我們承天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三位弟子自然明白她後半句話的意思。
“師父,凶荒之中,難道也有我族強者嗎?”
坐在最右邊的俊朗青年疑惑問道。
“誰知道,或許有,或許沒有,那種鬼地方,出現什麼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麓顏一揮手,水幕散去。
“退吧,我有事要辦,你們自行修煉。”
起身,三位弟子躬身行禮,再抬眼,座椅上空無一人,隻有一聲悅耳的鶴鳴在頭頂的長空中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