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思考的不是這個問題。
對於現在的劉囂來說,隨時可以開個遊離門離開,想去哪都行,但一方麵,他不想被三個萍水相逢的人發現自己的秘密,否則,隻能親手把他們殺了,另一方麵,如果自己分析得沒錯,那麼讓所有人忌憚的聖座薑辭,此時恐怕反倒是凶多吉少的那一個,而且,這裡發生的一切雖然與自己沒多大關係,但牽涉到整個昆侖人族的命運,多了解一些真相,日後必然有用。
所以,在走與留之間,劉囂選擇了後者。
這是一場陰謀。
結合了各方信息和親眼所見,劉囂幾乎篤定了發生在穀元慶典上的一切,完完全全是昆吾針對薑辭的陷阱。
哪怕他沒有親眼所見,哪怕聽見了薑辭的喊話,哪怕他不清楚這麼做的動機和原因。
但封靈的紋,和天墉軍士對普通人做出的一切,足夠說明一切。
沒有精密的部署和準備,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
那些圍困人群的軍士,肯定是提前得到了命令,不得讓普通人離開既定好的街道,而那些在空中巡邏的人,則是為了避免圖陣的秘密不讓外人發現。
再說這封靈地紋的作用,要不是報喪鳥告訴他薑辭的天賦靈體,劉囂可能還想不明白,畢竟以一位聖座的體魄,哪怕硬闖,也能突出重圍,至少將身邊的昆吾製住不成問題。
薑辭的實力確實逆天,天賦靈體界宸,聽報喪鳥所說,似乎和戰封的若虛有些像,都可以遊離於虛空和原點之間,這就意味著任何攻擊對他幾乎都是無效,而薑辭也充分利用這一優勢,以禦劍作為戰鬥方式,兩相組合,簡直就是bug級的存在。
本體無法被攻擊,卻能操控三十六把飛劍殺敵,這和開了掛有什麼區彆?
同是天賦靈體,自己的含珠和彆人一比,不能說差吧,但在戰鬥中的作用,那絕對是天差地彆。
都不用說彆的,有界宸的這種能力,去什麼秘境探寶,那絕對是如入無人之境,彆人還在門口和什麼機關陷阱鬥得死去活來,這邊早把好東西全擼走了。
所以啊,彆人能成為聖座,也是有原因的。
也正是薑辭的這一天賦,加上禦劍殺敵的攻擊方式。
才有了昆吾為他準備的封靈地紋。
一旦靈體被封印,界宸的能力再強,禦劍的殺力再大,全都成了擺設。
堂堂一位聖座,難道就這麼被自己人暗算了?
動機呢?理由呢?
這一切的起因究竟是什麼?
劉囂不確定尊主昆吾對昆侖一族的實際意義是什麼,但他很確定,一位貨真價實的聖座強者,才是昆侖人能在人族扇環中特立獨行的基石。
難道?是人族聖裁掌控了昆吾?還是薑辭真的有覬覦尊主之位的野心?
不懂,不明白,算了,沒有詳實的情報信息,所有臆測都沒有答案。
總之結果就在眼前。
昆侖一族前所未有的內耗,正在發生。
黑暗中,被妹妹摟在懷裡的龐不濁睜開了眼睛,在不忌的提醒下,雖然有些驚慌,但沒有做出什麼愚蠢的行為。
躺在地上的俞文弈,嗯嗯,還沒醒,滿嘴的白沫也沒人給他收拾,加上一路顛簸,原本束起的長發亂做一團,看上去非常狼狽。
就在這時,一直用鷹視從空中觀察周圍情況的劉囂,全身虛化,推門而出。
躍上屋頂,眉頭緊皺,目光鎖定在五穀門的方向。
那裡,已經被火光點亮,紫黑色的火焰,如瀑布般從天而降,澆灌在五穀門所在的區域。
“薑辭,為我殺淨這些奸人!”
淒厲的呐喊聲,由遠而近。
“薑郎,塵芝先去了。”
接著,是一聲包含愛意和遺憾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