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紮了兩個小辮的女孩,一雙月牙眼,笑眯眯的,個子不高,屬於袖珍幼齒的那一類。
“哪?”
劉囂管不了這個女孩是誰,也懶得管為什麼這種時候了,她還能笑的出來,追問道。
“我知道,”劉囂眨了眨那雙卡姿蘭黛大眼睛,“但不能告訴你。”
“艸!”
劉囂仰天哼笑一聲,低頭時,突然伸手,一把掐住女孩的脖子,什麼憐香惜玉,不存在的。
“你可以不說,前提是,你不怕死。”
女孩的臉上,沒有一點驚恐,也沒有什麼視死如歸,而是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劉囂。
兩名虛化的軍士,忽然在劉囂身旁現出身形,四柄森冷的短劍,兩雙殺意濃重的眼睛,將他死死鎖定。
被掐住脖子的女孩,微微抬手,示意兩人不要輕舉妄動。
這兩人的出現,讓劉囂明白了,這個女孩的身份,絕不簡單。
指尖傳來喉嚨顫動的感受,劉囂微微鬆手。
“齊冬雪現在.....很安全。”
女孩眯著眼,艱難說道,“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
“安不安全你說了不算,我隻想知道她在哪。”
劉囂的目光掃過周圍,最終回到她的臉上,“如果你想讓這裡所有人為你陪葬的話。”
“承天是冬雪的家,”女孩看了一眼地上被燒傷的天涯海閣弟子,“這裡有她的同門,有守護她的軍士,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族人,也包括你,如果你真想這麼做,請便吧。”
劉囂沒有說話,而是望了一眼遠處的李三春他們。
深深吐了口氣,鬆開手,向後退了兩步。
“這一切,都是那個齊愚行的計策吧?明明知道齊冬雪不在這裡,還要把我騙過來,為了什麼?”
他心中大致明白了,其實當自己進入承天這些軍略師的視野之中時,就已經成了他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之前,遇到什麼事他都可以隨心所欲,自己完全可以不被任何人左右,哪怕是人族秩序,是靈源塔,是惡原,就因為無欲則剛。
這一次卻不同,昆侖後裔是自己所屬的族群,而齊冬雪,又處於戰亂的漩渦之中。
無論是出於對昆侖人的憐憫、認同,或是對冬雪安慰的關切、焦急,都成了自己被人利用的弱點。
“有沒有發現,雜脈明明可以攻破靠山城根,卻在破城後隻是虛張聲勢?”
女孩雙手朝後擺了擺,兩個深淵立刻後退,順便還帶走了躺在他們邊上的傷員。
“和我有什麼關係。”
劉囂最不喜歡這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即便他在早前就有所懷疑。
“東南的犄角邑和西南的莽蒼邑,扼守險要之地,易守難攻,雜脈為什麼偏偏選擇進攻這兩處城邑?”
女孩笑著說道,在她身後遠處,時不時就有火隕爆燃,雜亂的城根內部,滿是快速奔走的承天軍士。
“有什麼話就直說,我沒時間和你分析戰局。”
劉囂毫不客氣的冷言道。
“整個承天,是一個巨大的三角形,歧路城、犄角邑和莽蒼邑就是三個角,歧路城要對付北麵的騎驍,犄角和莽蒼則被守備軍團圍攻,整個承天的力量,都在向這三個角彙聚,其他區域的防禦,自然就變得異常薄弱。”
女孩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畫了一個三角形,然後又在其中畫了一個反向的小三角,“不久前,漁火、鹿鳴、青峰三邑,被雜脈占據,並且搭建了遊離門。”
女孩指著小三角形上的三個點,沉聲說道。
“整個承天,很快將被分割為四份,然後慢慢被雜脈侵蝕,直到.......”
女孩伸出腳,將歧路城之外的所有形狀一並抹去。
描述的很形象,介紹的也很簡練,劉囂立刻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守備軍團將承天的絕大部分戰力引導兩個角落,然後趁機攻占了三座城邑,以這三城為支點,將承天割裂開,之後,就是慢慢收網,慢慢蠶食。
不算什麼高明的算計,幾乎可以說是陽謀了。
“告訴我這些,什麼意思?”
“雜脈在承天的算計,都是建立在沒有遊離門的基礎上的。”女孩湊近一步,抬起頭,凝視著劉囂,沒有再笑,雖然她那雙月牙眼笑不笑都差不多,“可願為昆侖一搏?”
好家夥,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尼瑪......這些人他媽什麼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