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不是就喜歡白蓮單純可愛的模樣嗎?現在是不是惡心死了啊?”
不是他,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
唐白痛苦地捂住耳朵,被燙傷的手火辣辣地疼,玻璃碎片深深嵌入皮肉裡,細密噬人的疼痛斷斷續續地襲來。
………
秦嬌被傭人帶到的時候,唐白已經疼暈了,單薄弱小的身體倒在角落,一地的狼藉。
“小白!”秦嬌焦急,顧不得地上的玻璃碎片,衝過去把唐白抱在懷裡。
“小白,你醒醒!小白!”唐白身上到處是傷,氣息微弱。秦嬌心疼,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不停掉落,對傭人說:“快把醫生叫來,快!”
“是,夫人。”傭人腳步匆忙地離開。
看到唐白倒地的那一刻,秦嬌害怕得魂魄似乎都飛了,她哽咽,“小白,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好不好?”
“小白,你看看媽媽…”
也許是她的呼喚過於急切,唐白竟然微微睜開了眼睛。察覺懷裡人的動靜,秦嬌驚喜,“太好了!小白,你醒了!”
但唐白卻在看到秦嬌的那一刻,神情變得異常驚恐,掙紮地要退出秦嬌的懷抱。
“你進來做什麼!!!”唐白驚慌,“不準看我!不準!”
秦嬌毫無防備地被他猛地推開,手下意識往下支撐身體,一雙保養良好的手不可避免地紮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懷父走近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他向來儒雅隨和的神情變得暴戾,想起方才唐白的熱搜,以及收到的,死對頭和老友對他調笑的嘲諷,心裡的怒氣值猛地增長。
他以為替彆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已經讓他受夠外界的恥辱,懷童的出現已經足夠證明他的失敗。但他錯了。
事實證明,唐白更讓他丟人。
懷家的少爺,怎麼能是這種姿態?怎麼能是這種懦弱、嫉妒的嘴臉?那張醜陋的臉,有夠讓人惡心。
他疾步上前。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空氣凝固。
懷父這一巴掌帶著怒火,用了十成的力氣,唐白的臉猛地被扇至一邊,迅速變得紅腫,他神情呆愣,不敢置信。
“冷靜下來了嗎?”懷父扶起正在哭泣的秦嬌,冷漠,“冷靜下來就自己處理傷口。”
“懷家的臉都給你丟儘了。”
-
一場鬨劇以懷父的巴掌畫上句號。
秦嬌坐在沙發上,淚眼漣漣,被玻璃紮傷的地方已經處理好,包上了紗布,她不停喃喃:“小白受傷了,這可怎麼辦。”
“他的手以後可是要彈鋼琴、彈吉他的。現在受傷了,這可怎麼辦。”
懷父坐在沙發上罕見地抽起煙。原本一直沉默的他,在聽到秦嬌的第二句話時,倏爾出聲,冷淡:“他不會彈鋼琴,也不會彈吉他。”
會彈鋼琴、彈吉他玩音樂的人是懷童。
秦嬌錯愕,臉紅耳朵紅,羞愧地低頭,失魂落魄地說:“那我們就不管他了嗎?他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啊!”
她特地咬重“親生”兩個字,懷父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自然知道秦嬌在提醒他。他吐出一口煙,沉聲:“醫生在上麵替他治療,沒有人不管他。”
她分明不是這個意思,但懷父硬是要裝作聽不懂的模樣。秦嬌咬咬牙,“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他能不知道嗎?懷父臉色陰沉。
現在懷戈徹底反了,架空了他在公司的權益,導致他現在在公司根本說不上話!說不上話,他又能幫什麼忙?
秦嬌被他的臉色嚇到,緩和語氣:“如果找懷戈,他還會幫小白嗎?”
懷戈一定有辦法幫小白,但想起懷戈那天的語氣,秦嬌又猶豫了。
懷戈那天對小白的語氣很不好,也不知道他們兄弟倆鬨什麼矛盾了。
“兄弟沒有隔夜仇,”懷父思忖,“懷戈心裡還是有小白的,你讓小白好好給懷戈道個歉,再撒撒嬌,沒什麼事不能好好坐下來談的。”
秦嬌被他一席話安撫了,“那我先給小白煲點湯。”
她自言自語:“受這麼多傷,一定疼壞了,要好好補一補才行。”
目送秦嬌進了廚房,懷父碾滅煙頭,上樓,撥通了懷戈的電話。
另一邊,助理看著手中的電話為難,“總裁,有來電提示,是您父親…”
熱搜上的事鬨得沸沸揚揚,懷父現在打來電話,除了讓他為唐白出頭,還能說什麼?懷戈掐斷手裡的香煙,就著手仔細翻閱路知雪送來的那份資料。他來來回回就看那幾頁,像是要把每一個字都刻入心底。
他咳嗽幾聲,聲音沙啞:“掛斷,以後凡是關於唐白的電話一律不受理。”
助理聽他的吩咐掛斷了。但在那之後,懷父還不斷打電話過來。工作手機和私人手機不停震動,助理手忙腳亂的,不小心摁到接通,懷父惱羞成怒的聲音傳來了。
“掛我電話?”
“懷戈,你以為你現在的一切是怎麼來的?”
助理還想掛斷,但懷戈看過來了:“不用掛斷,給我。”
助理猶猶豫豫地把手機遞過去。
“喂?”懷戈拿起手機。他的眼睛布滿血絲,往常一絲不苟的襯衫皺得不成樣子,嘲諷:“怎麼?又想和我說唐白的事?”
“唐白?關他什麼事?”懷父怒氣衝衝:“我想問的是公司的事!”
以往他打理公司打理得好,和懷父的父子關係也沒有僵成這樣,維持了表麵的和諧,懷父便放心地把公司交給他。現在懷父發現他動手腳,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了,就來質問他。
多脆弱虛偽的父子關係。
懷戈沙啞的嗓音滿是嘲諷,還藏著絲絲不易泄露的悲哀,“發現了?現在才來問怎麼回事是不是晚了點?”
懷父氣笑了:“真是反了,反了!”
“反了的不是我,懷符。”懷戈少有的直呼懷父名字,他笑,“你該去問問你一向寶貝的兒子做了什麼。”
懷父自大固執,直接送到手裡的資料,下場一定是進入垃圾桶。隻有讓他親眼撥開遮住真相的那一層紗,他才會相信。
懷戈的笑容極其瘮人,助理後背滲出汗,莫名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殺人滅口。
“他是你弟弟,”懷父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勸懷戈,隻能打親情牌:“他今天受傷了,你好歹關心關心他”
弟弟?那個假貨怎麼配!
懷戈心酸地捏著手裡的資料,牙根顫抖地緊咬,“他不是我弟弟。”
“你有時間在這裡和我吵架,不如去問問你的假兒子,到底瞞騙了你多少。”
懷父那邊隻剩下呼吸聲,沒有回複。
不一會兒,懷父掛斷電話。
聽筒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懷戈自嘲地笑了,下一秒被空氣中殘留的煙霧嗆到,又大聲地咳嗽起來,眼尾嗆出淚,笑容癲狂悲哀。
“我的弟弟,從來都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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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白做了什麼事?他能做什麼?唐白不成氣候是真的,但是懷父不認為唐白敢做出欺騙他這種事。
懷父掛斷電話,煩躁地點燃一支雪茄。
他想不出唐白能做什麼欺騙他,可懷戈從不會亂說話。
懷戈會這麼說,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懷父雖然認為懷戈是他教育失敗的失敗品,但也不得不承認懷戈的為人和辦事能力。
想起還掛在微博上腥風血雨的熱搜,懷父決定去找唐白聊一聊。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