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萬柳心裡就非常不平衡。兩人都一起瘋,憑什麼他沒事,真是比牛都壯。
還有,萬柳眯了眯眼,“皇上怎麼來了?”
康熙沒多想,說道:“先前我去看了烏雅氏後,順道又去看了一下佟氏。在門口瞧見你宮裡的奴才,召來問了才知道你生了病。若不是恰被我遇到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說?”
果然,萬柳一聽到佟貴妃,心裡的火氣就噗噗亂冒,劈裡啪啦說道:“奴才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精通醫術了,跟皇上說了之後,皇上隻看一眼就能好起來。
不對,皇上還是能看好的。至少能把彆人從奴才這裡搶走的太醫帶了回來,還給奴才升了級,太醫正與院判都親自來給奴才診治,這天大的臉麵,奴才實在感激涕零。”
康熙被她噎得半死,不過見她燒得眼睛裡都是紅血絲,又忍著怒氣道:“你病了就少說幾句,氣性還這麼大!我先前又不知道,知道了還能讓你沒太醫看病?”
萬柳不客氣直接嗆了回去:“是啊,奴才還得多謝皇上給奴才搶了太醫過來看病呢。皇上,後宮裡的姐妹們這麼多,佟姐姐一年到頭都在病著,又身份尊貴,怎麼著也得給她準備個專屬的太醫吧。
還有其他姐妹,肚子裡的孩子如同雨後春筍般往外鑽。大人孩子都要好好照看,太醫少了,還不得忙得頭暈腦脹,皇上就是再省,也不能省這點子銀子啊。”
康熙氣得要伸手去擰她的臉,見她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又悻悻縮回了手,沒好氣地道:“你有沒有良心,我一得知你生病,就從佟氏那裡帶走了太醫來看你,如今她還病著在等呢。”
萬柳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地道:“那可了不得,佟姐姐要是一病嗚呼了怎麼辦,皇上快讓太醫正與院判去看看吧,奴才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康熙瞪著她,想要罵她又舍不得,知道她心裡有氣,又放緩了語氣,軟聲道:“說了彆生氣了,這樣身子才好得快。眼見你的生辰快到了,我等著你好起來,能給你好好慶個生。”
萬柳的生辰在正月,不過以前她也沒有在意,康熙也從來沒有提及過她的生辰,今年居然突然提及,還真是難得。
“我年前見了你阿瑪,一直在想著給他重新安排個差使。你先前在說拚爹,我也想讓你有爹可以拚一拚。”
萬柳呆住,片刻後好奇地問道:“那奴才阿瑪怎麼說?”
康熙斜著萬柳,不悅地道:“你阿瑪跟你一樣愛躲懶,明明身子好得很,正當壯年居然就想著要致仕,說要回家頤養天年。
你懶也就算了,你阿瑪可不能再懶下去,我準備給他升一升,讓他好好當差。”
我去!
萬柳在宮裡隻要不刺殺康熙太皇太後,她再作妖,也隻頂多被悄無聲息處置了。
若是拖爾弼被突然提拔起來,要是出了錯或被人陰了,那就是一戶口本的事。
萬柳雖然沒有與他們相處過,承了這具身體,她絕對不會撒手不管。
萬柳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瞬間翻身爬了起來,她驚恐萬分地看著康熙,氣急敗壞地道:“皇上,奴才就算有錯,你就懲罰奴才好了,禍不及家人啊。”
康熙莫名其妙看著她,忙把她放回軟墊上靠好,無奈地道:“給你阿瑪升官你也不願意?”
萬柳連珠炮似的,直接轟了回去:“奴才說了,有多大頭戴多大帽子。皇上一下把奴才阿瑪提上來,不是豎起一個大靶子,讓背後的冷箭都嗖嗖嗖往他身上紮?
皇上就算再看著,可皇上那麼忙,有幾隻眼睛能看清楚?奴才不懂官場上的事,可奴才卻沒那麼傻,當官的人肚子腸子九曲十八拐,一不小心就被算計了。
到時候皇上能怎麼辦,在國法律法麵前,皇上敢說能保住奴才娘家?”
她直接撲進康熙懷裡,揪著他衣襟搖晃:“不行不行,皇上也得給奴才阿瑪他們一道免死免坐牢□□放的旨意。”
康熙被她晃得頭暈,乾脆摟緊她不許她動,“你少胡鬨啊,哪有那樣的旨意。”
萬柳抽噎了幾下,裝作傷心欲絕地道:“怎麼沒有了,奴才書讀得少,皇上也騙不了奴才。不是有丹書鐵券嗎,嶽飛嶽大人就有,隻要他們不造反,就保他們衣食無憂。”
康熙被她胡攪蠻纏得沒了脾氣,笑著道:“你還知道嶽飛,不過嶽飛的下場可不算好。再說我能有那麼蠢,讓你阿瑪直接做了大學士,入南書房行走。
他還是在工部當差,隻把他調去老師南懷仁手下做事,老師不會打壓人,他有什麼本事,也不至於埋沒了他。我既然想好了,難道還護不住他?”
萬柳心道那可不一定。不過又想他是鐵血帝王,不那麼容易被大臣壓製,他既然保證了,她放下了一半的心,沒有再多說。
以免真戳到了他如月球表麵坑坑窪窪的臉麵,再多戳幾個窟窿出來,她也傷眼睛。
她腦子一轉,笑盈盈地問道:“那烏雅姐姐與其他姐姐的娘家人,皇上又準備給他們調到什麼位置上去呀?”
康熙快被她氣笑了,“你瞧你那小心眼,朝堂又不是善堂,哪能隨便給差使。”
萬柳點點頭,拉長聲音道:“那也是,她們不用拚爹。”
康熙臉黑了黑,神情古怪盯著她,好半晌後頹然倒在她身邊,悶聲道;“算了,由著你說吧。”
萬柳八卦心頓起,戳了戳他,說道:“為什麼算了呢,皇上說話說一半,做事怎麼沒見你做一半呢,每次都說,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她模仿得活靈活現,康熙被她逗得笑個不停,抓住她的手指道:“好了,你少作怪。不過,我說了你不許跳腳。”
萬柳忙發誓:“奴才一言九鼎,說不跳腳就不跳腳。”
康熙這才慢吞吞說道:“一來,烏雅氏肚皮爭氣,二來,皇瑪嬤說,烏雅氏蠢笨,不值得一提。”
萬柳眼角抽了抽,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蠢笨之人的殺傷力更大,隻是他沒機會親身體會到而已。
雍正被她坑,她最喜歡的親兒子十四,何嘗也不是被她坑了。最後她連自己都坑了,早早沒了,太後的威風都沒有享受到。
這時秋月熬好藥送了進來,康熙坐起身,指著炕桌說道:“你放著吧。”
秋月忙將藥放在炕桌上退了出去,萬柳聞著藥味,打算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下去。
康熙端起了碗,躍躍欲試道:“你躺著,我來喂你。”
萬柳理都不理他,試了試藥溫,然後一口氣把整晚藥喝得一滴不剩。
康熙直直看著她,遞了清水給她漱口,關心地道:“苦不苦,要不要吃點蜜餞?”
萬柳漱完口,搖搖頭道:“苦倒不苦,就是氣味難聞,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康熙沉吟了下,說道:“以後還是得小心些,不能由著你的性子胡來,你身子不好,不然又得病了。”
萬柳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康熙垂下頭,摸著鼻子訕笑,“我也有錯,是我把持不住。不過真是快活啊,從來沒有過那麼快活的時候,當時我覺得好比是在禦風而行,幾乎想駕月歸去。
下個月我先要去景山齋戒,隨後要東巡謁陵,從福陵昭陵起,駐蹕盛京,再走山道去烏拉山打獵,在那裡就遠眺長白山了。
你好好吃藥,快點兒好起來。到時候天氣也不冷了,咱們想怎麼快活就怎麼快活。”
萬柳翻了個白眼,我可謝謝你吧,難道還能在靈前蹦迪不成?
她沒有那麼喪心病狂,更不喜歡車馬顛簸,半點兒都不想跟他去。
她當即靠在軟墊上,哼哼唧唧地道:“不行了,奴才隻怕那時候好不了呢。”
康熙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瞪著她道:“你又想躲懶是不是?”
萬柳伸手推開他,“哎哎哎,離遠一點,仔細病氣過到了你身上。”
康熙嗤笑一聲,“你這時候才想到病氣要過到我身上,先前你跟我吵的時候,可是半點兒都沒客氣。你休想轉開話題,快說,你到底去不去?”
萬柳撫著胸口,喘息了幾下,弱不禁風地道:“皇上,奴才是真病了,沒有辦法去呀。皇上帶彆的姐妹去吧,反正皇上的泥鰍,往哪兒鑽不是鑽呢?
皇上出去的路上種下龍種,回來之後烏雅姐姐也該生了,到時候皇上就能喜當爹!”
康熙氣得牙癢癢,連臟話都飆了出來:“真是他娘的,我成天跟著你,竟也昏了頭。
老子是皇上,還管你個瘋子的想法作屁,反正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還反了天了你,唔…
呸呸呸,萬妞妞,你先前手還在到處亂摸亂摳,彆以為我沒見到,快拿開你的臟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