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衢的視線默然地在院中掃了一圈,甚至不曾在那老婦人身上停留。在季雪庭拔劍之時,他便已經轉身,十分賢惠地替人關緊了院門,並且隨手布下了一層禁製,好叫外人再也探查不到院中場景。
“你們沒死……你們怎麼會沒死……”
那婦人,不,正確地說,應該是吳阿婆,仿佛見了鬼。
她嘴唇顫抖,麵色蒼白,早不複幽嶺之中的詭異自若。她一邊低語,一邊後退了好幾步,驚慌讓她無神的眼睛瞪得幾乎要從眼眶裡掉出來。
“不湊巧,我和我的兩位朋友都是很難殺死的那種人,吳阿婆多慮了。”
季雪庭宛若不曾見到麵前之人的驚懼,反而笑著衝著吳阿婆打了聲招呼。
“對了,阿婆近日可安好?之前在村中倒是承蒙您的照顧,一直沒來得及跟您道謝,在下一直深感不安。就是不承想,今日恐怕又要麻煩吳阿婆您為我解答一些事情,真是麻煩您了。”
季雪庭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去。
吳阿婆卻並沒理會他,她猛然間扯下腰間圍裙,劈頭蓋臉便往季雪庭這邊甩了過來。
緊接著她身形一動,整個人便要往一旁躥去。
隻可惜她的腳才剛剛踏出一步便再也動彈不得。
原來是地麵突然冒出了許多漆黑的小蛇,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纏上了吳阿婆的腳腕,就這麼如同無數條活生生的繩索一般,將對方牢牢地縛死在原地。察覺到不對,吳阿婆低頭一看,見到那些黑蛇,頓時嚇得麵無人色,慘叫出聲。
“救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想過要害你們,我這完全是為了活命啊……”
季雪庭淡淡地看了那神色猙獰的老婦人一眼,他歎了一口氣,順手將吳阿婆之前做活時坐的小板凳拉了過來,然後在原地坐下。
“吳阿婆不用這麼緊張,弄得我倒像是什麼壞人一般……”季雪庭微微笑道,一隻手在膝蓋上輕輕點了點,俊美的麵容上笑容依舊是那麼溫柔。
可是,他越是這樣,看上去就越是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而且他身後還站著一個神色冰冷,氣息陰森的白發男人,男人身影之下蛇群簌簌,十分可怖。事實上,若是有不相乾的外人在此看到院中情景,恐怕會毫不猶豫地覺得季雪庭才是真的行惡之人。
季雪庭見吳阿婆情緒激動,眯了眯眼睛,又補充道:“要說起來,阿婆你才是地地道道的大惡人啊。唔,也虧得我乃是一個清清白白的男子,遭遇了早先那件事才不至於太慘。可我若是一名女子,在幽嶺之中走一圈,參加了你們那血河祭,然後莫名其妙地懷上了身孕,身子不清白了,那之後可怎麼辦?”
聽到“不清白”三個字,天衢忽然抬眼望了季雪庭一眼。
察覺到那格外強烈的視線,季雪庭嘴角一僵,心中暗罵了一聲自己為何如此嘴快,連忙又轉回了話頭。
“罷了,之前的事我便不再向你追究了,我來此隻是問你一些小問題——”季雪庭對吳阿婆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一,無目鬼究竟是誰?第二,它如今在哪裡?第三,你們究竟在乾什麼?”
“鬼?什麼鬼?我,我不知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無目鬼”三個字,吳阿婆早已臉色蒼白,看上去倒比之前發現被黑蛇困住時還要害怕。
季雪庭看她那副模樣,麵上不顯,心頭卻有些苦惱。之前他是個散修之時,倒是從不介意對人用些小手段,好從他們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如今他卻早已成仙,而按照天條嘛,他的那些手段似乎就有些違規了。
他這邊正在暗暗思索解決之道,那邊吳阿婆身上早已爬滿了黑蛇。
蛇群噝噝作響,猩紅的蛇瞳直勾勾地對著那老婦人,時不時還有蛇猛然張口,露出口中毒牙,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口咬下。
吳阿婆嚇得兩股戰戰,一張爬滿皺紋的臉上滿是冷汗,眼看著幾乎就要被這樣直接嚇得暈厥過去,旁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歎息。
“兩位仙君,你們就不要為難她了,她不過是一位無知老婦,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說話間,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慢地從土房之中走了出來。
季雪庭抬眼一看,正好看到了那一日他從怪物口中救下來的俊秀少年走上前。
“唔?吳青小公子,原來你也在這。”
季雪庭側過頭,望著吳青,笑著招呼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走呀走呀走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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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還是不得不解釋一下天衢懷孕這個劇情。
就是……
我萌的攻懷孕是這種特殊的心理狀態。
火葬場+無情道的受,攻也很人間清醒知道自己應該乖乖地克己守禮不要再糾纏上去,可是又因為瘋瘋癲癲自我認知懷孕了然後產生了一係列無法控製的行為,什麼易感期,什麼築巢行為,什麼無法克製的想要貼貼。
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歡糾結攻懷孕情節中誰上了誰懷孕了還算不算攻孩子生出來怎麼辦孩子怎麼生出來……這種點就有點太現實了而且好雷。
而且天衢肚子裡的蛇蛋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孩子”所以不會有帶娃文學(雖然很想設一下懸念但是看情況是沒法設懸念隻能直接說明白)。
大概就是這樣。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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