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說過,我的花很好看。】
是錯覺吧……
伴隨著混沌消失時的嘶鳴,季雪庭仿佛聽到了那顆散發著微光的鎮物“青木”中傳出了君慕青的低語。
一朵,兩朵,三朵……
在那棵“青木”之上,無數紅花綻放,每一朵都碩大鮮紅,嬌豔欲滴。
季雪庭的目光落在那些本不應該出現的“花朵”之上,良久,他才發出一聲細微的歎息。
君道一,確實就如同你當年所說的那般。
青木的花,真的很美。
……
紅花綻放,破碎的結界瞬間安靜下來,殘留的混沌則是在逐漸散發出來的微光之中煙消雲散。一直到最後一團混沌消失。季雪庭站在原地,忽然身形一晃,整個人脫力摔倒在地上。
“哢嗒”一聲,就連之前一直懸浮在半空的靈石摔在了地上。
季雪庭微微側頭,在他的視線中,斑駁粗糙的石塊表麵上青斑已消,像是玉石一般晶瑩瑩潤的地方麵積更大了一些。
季雪庭又想起了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五色石。他伸出手去,艱難地將石頭哀抓在自己手中。
作為靈物寄身,他必須快些將這東西送回自己體內。而且既然如今混沌已退,他也得趕緊打起精神去找那消失不見的天衢,還有魯仁……魯仁他被九華寄生,如今定然受創極重,他必須……
他……必須……
無論如何告訴自己還有許多事情亟待去做,可這具靈偶似乎已經變得不聽使喚了。
季雪庭的視線一陣陣發黑,神智也漸漸混沌。
真奇怪,作為靈物寄身,他如今暈過去的感覺,怎麼反而越來越像是活人了?這個念頭閃過季雪庭心頭,隨即他的靈魂便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一把扯入了深海。
他暈了過去。
“雪庭!”
在暈厥前的最後一刻,他仿佛聽見了金乾多的聲音。
一個胖乎乎的身影艱難地自半空落下,朝著他狂奔而來。
季雪庭放心地任由自己落入了黑暗之中。
……
“對不起。”
有人在低語。
“對不起,是我的錯。”
季雪庭在一片黑暗中猛然抬起頭,迷茫地朝著自己身後望去。
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他不遠處,不斷地重複著那個詞。
季雪庭有些遲疑地站在了原地。
“你是誰?”
他問道。
就像是在回應季雪庭的問話,之前還很模糊的人影倏然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穿著古老而繁複服飾,散發赤腳的俊美男人,他周身縈繞著淡淡白霧,氣息淡雅飄然出塵,不惹塵埃。
可如今的他,神色卻格外悲哀。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好你,才讓你如今犯下如此大錯。”
他輕聲說道,目光卻並沒有對上季雪庭。
季雪庭恍恍惚惚回過神來,意識到對方似乎並不是在與自己說話。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原本圍繞著他的無垠黑暗倏然向後退去。
氣勢恢宏的王宮展現在他麵前,那人所在之處正在王宮正中心,而他如今正對著他麵前的另外一人說話。
季雪庭轉過頭,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覺得那人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
那個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人,眉目深邃,眼眸漆黑,縱然滿身血汙也無法掩飾他的俊美。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繁複刺青,季雪庭隻看一眼,心中便莫名有種感覺,這些刺青代表的男人的地位。這是一名十分高貴且強大的神祗。
但神祗如今卻像是囚犯一般四肢被鐵索貫穿。層層疊疊的陣法化為了半透明的牢籠,將他死死困在男子的麵前。
而他如今正仰著頭,看著自己麵前之人。
“大錯?什麼大錯?我才沒有錯。”
他冷冷說道。
“阿九,若不是你,天柱也不會崩毀,如今鎮眼鬆動,大虛已經開始侵蝕八極,死傷無數。”
白衣男人彎下腰,撫上那被他稱為“阿九”的神祗的臉。
即便隻是作為幽魂站在此處,季雪庭依然可以感覺到男人此刻的痛楚。
“因為你,金母娘娘不得不以抽魂補天,如今……已經力竭隕落了!
聽到這句話,阿九吐出一口血沫,他眼神微閃,但下一秒,聲音卻重歸了冷漠:“那又怎麼樣?那女人願意為了一群靈智初開的裸毛猴子去死,那是她自找的!”
“阿九!你——”
“說吧,那群老不死的給我判了什麼刑罰?抽筋拔骨千年酷刑,還是說要把我也做成那鐵盒子丟進大虛裡去鎮壓混沌?”
阿九看似十分不耐煩地說道。
男人身形重重地顫抖了一下,他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最終軟軟地跪倒在了阿九麵前。
“金母隕落,你罪無可赦。”男人低喃,“阿九,沒有什麼刑罰了……沒有了……”
站在男人的身後,季雪庭凝視著阿九的麵容,然後看著那人臉頰因為男人的低語,一點點地變得蒼白起來。
“他們要讓我死,對嗎?”
阿九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小攻依然沒有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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