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033(1 / 2)

鶴帳有春 狗柱 12826 字 2個月前

第33章

巨大的衝擊令穆千璃本以為自己會心緒繁亂,思緒不清。

沒曾想,她快步離開宅門前,卻是格外的清醒。

慕容澈。

那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那句突如其來的喜歡,隻是為了哄騙她,讓她上鉤陪他演一出戲,他便能夠再多在外多待一陣。

穆千璃本該是氣惱的,但也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氣惱。

慕容澈做的事,就如同她做的那些事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她因著淺薄的常識和拙劣的手段,早已被他識破真相。

而他,勝券在握遊刃有餘,若非她今日無意聽到這些,或許會一直被蒙在鼓裡,當真費心去思慮所謂的喜歡。

穆千璃此前一直縈繞心頭的愧疚散去,心下憤然想著,就當是扯平了,她便不需對他感到心虛了。

可懷中的蓮花燈微晃的一瞬,她一垂眸,瞧見上麵晶瑩斑斕的光澤。

一時間又難消心頭憤怒,不自覺收緊了手指,指腹抓著燈壁微微泛白。

他太可惡了!

竟是一直在騙她!

穆千璃仍在惱火,但剛走到巷子口就被憐玉匆匆忙忙抓住了:“小姐!不好了!真的是老爺找來的人!”

穆千璃一愣,這才回過神來,忙要解釋:“不是,那些人不是來找我們的,是……”

“你看!”

憐玉拉著穆千璃快步走到巷子的另一端。

隻見幾個高大的男人正拿著畫像四處詢問鎮民。

畫像上畫的什麼以她們的角度並不能看見,但那幾個男人卻是實打實的認識。

正是萬裡鏢局的鏢師。

穆千璃眸子一怔,心道不好。

慕容澈院子裡的人的確不是來找她的,可這幾個人,卻真是她爹派來抓她的。

事情竟在一天之內全叫她給趕上了。

穆千璃一咬牙,拉著憐玉連忙跑回馬兒L前。

“憐玉,上馬,我們真得走了。”

憐玉重重點頭:“嗯!”

兩人同乘一匹馬,按照最初來到扶風鎮時就打探好的逃離線路,從扶風鎮的另一個鎮口快馬加鞭離開了。

臨近午時。

她們一路狂奔,幾乎已遠離扶風鎮近二十裡路了。

路過驛站,因著馬兒L已是累得氣喘籲籲了,她們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穆千璃前去驛站向店小二點了兩份吃食,憐玉牽著馬兒L去了馬廄,順便她也需得再多備一匹馬,方便下午上路。

待到兩人都在桌前坐了下來後。

憐玉問:“小姐,我們此番又往何處逃呢,扶風鎮那邊就不再回去了嗎?”

扶風鎮算是她們出逃以來居住過最長時間的地方了。

不僅時間長,還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友好的鄰居。

突然的離開難免叫人感到

措手不及,也難免不舍那些原本安定的生活。

穆千璃斂目,低聲道:“應是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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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句,她沒說出口,但卻如是想著,即使逃脫她爹的追捕,她也不回去了。

回去乾什麼,麵對容澈的欺騙,還是將自己可笑的模樣展露人前。

穆千璃越想越覺得煩悶,重重呼出一口氣後,埋頭吃麵。

憐玉卻不知剛才院子裡發生的那些事,吃了幾口後,還是忍不住道:“都沒能和衛嘉小哥衛姑娘還有容公子道彆,若他們突然發現我們不見了,應是會擔心吧,我們是否還是寄封信回去告知他們一聲,再怎麼說也相識一場……”

穆千璃抬頭打斷:“憐玉,以後不許提他們!”

憐玉一愣,不明所以:“怎麼了,小姐?”

穆千璃皺著眉頭,儼然怒氣未消,卻偏偏又要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沒怎麼!總之,不準提,尤其是容澈!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了。”

那也不是他的真名,越提越是提醒她一直被騙的事實。

憐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穆千璃的表情,過了會,還是低聲問:“小姐,你和容公子吵架了嗎?”

“吵什麼架,我與他又無半分關係,有何可吵的。”

“你之前不還說,大家都是友好的鄰居,這不算關係嗎?”

穆千璃正色道:“我們逃走了,離開那間宅子了,這便不是鄰居了,所以我們沒有半毛錢關係了!不許提他了,知道了嗎!”

憐玉還是摸不著頭腦,但看穆千璃氣得不輕的樣子也不敢多問了,隻低低應了一聲“好”。

隻是沒過多會,憐玉忽的又開了口:“小姐,容公子……”

穆千璃不悅道:“不是說了彆提他了嗎!”

“不是的,小姐,容公子他……”

“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可是我……”憐玉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再抬眼看去,她當真驚訝道,“真是容公子,小姐,容公子騎馬朝驛站來了!”

穆千璃一驚,順著憐玉看去的方向轉了頭。

視線中,黑色駿馬上的身影身姿矯健,一身白衣飄飄,高束起的烏發隨風肆意。

耳邊踏動的馬蹄聲漸近,蔓起風沙迷眼。

若非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任誰瞧了都不會認錯,否則穆千璃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看到那個本該身嬌體弱的男人正策馬奔騰而來。

待兩人回過神來時,慕容澈已在驛站前勒停了黑馬。

他曲起的手臂勾勒出結實的肌肉線條,利落翻身下馬的動作迅速又熟練。

視線鎖定穆千璃的位置,步伐穩健大步流星走來。

穆千璃眸光一顫,霎時皺起眉頭。

“千璃。”

慕容澈剛一走近,穆千璃頓時握緊筷子,眼裡滿是防備:“乾什麼你!”

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令憐玉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視線來回

在兩人身上流轉一周,還是連忙站起身子來退到了穆千璃身後。

慕容澈抿了抿唇,斂目低聲道:“能談談嗎,我可以解釋。”

又解釋。

昨夜安神香一事敗露後,他也是如此態度,低眉順眼的樣子像是遭人欺負誤會了一般,愧疚又可憐,讓人忍不住就要心軟。

但他昨夜的解釋已在今日真相大白了。

穆千璃冷漠道:“沒什麼可解釋的,我都親耳聽到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是我聽錯了,那人胡說八道了,你想說這個是嗎?”

氣氛在穆千璃單方麵下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憐玉雖是不知事情始末,但顯然看得出,自家小姐這是當真生氣了。

不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圍,還是小聲提醒道:“小姐,周圍都看過來了,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穆千璃蹙著眉頭,反應過來自己正在逃跑的路上,鬨出大動靜來吃虧的隻會是她。

慕容澈急切道:“不是的,那封信,那人說的那封信並非你以為的那個樣子,我說心悅你,絕非做戲。”

憐玉一聽,頓時瞪大了眼。

心悅?

做戲?

粗線條的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家小姐和鄰居家的容公子何時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穆千璃深吸一口氣,氣焰未消,但還是壓低了些聲音:“好,你要談便坐下來談。”

慕容澈聞言臉上緊繃之色頓時緩和了下來,忙乖順地拉開椅子坐到了穆千璃身邊。

隻是還不待他開口解釋什麼,穆千璃率先直直看向他,道:“容澈並非你的真名,慕容澈才是,對嗎?”

慕容澈喉間一噎,此事屬實,他隻得應聲道:“對。”

穆千璃繼續道:“你並非家境清貧,更不曾住在大山裡,你來自京城,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