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處理,不曾上藥。
隻等機會到了,穆千璃便能來關心他了。
慕容澈心虛地想著,下意識轉頭往自己臂膀上看了一眼。
幾日來,他頭一次打開紗布,一見傷口竟變成這副模樣了,頓時慌了神。
“千璃,你彆看,我馬上處理一下……”
“給我坐著!”
慕容澈剛一有動作,就被穆千璃凶巴巴地按著肩頭按回了椅子上。
穆千璃力道沒怎收斂,這一按,扯動慕容澈傷處疼得他頓時抿緊雙唇發出一聲悶哼,連帶著臉色都慘白了幾分。
但穆千璃沒多看他可憐的樣子,氣呼呼地拿過擰乾的毛巾上手擦拭他臂膀周圍的血汙。
毛巾觸碰肌膚,令慕容澈手臂肌肉頓時緊繃地顫動了一下。
是疼的,也是慌亂的。
這傷口惡化得也太難看了!
猙獰可怖,血肉模糊,壓根就沒法入眼。
慕容澈不受控製地想要把這隻殘破的手臂收回去。
可剛一有動作,就會被穆千璃懲罰似的壓重力道,疼得他又隻能隱忍著保持不動。
若說此前的一幕幕是他精心計劃刻意為之。
那此時展露出如此醜陋的傷疤便是完全失策!
他該在她來之前先檢查一遍的。
慕容澈低斂著眉目好似在反省,但反省之事卻和穆千璃所想完全不沾邊。
穆千璃來回幾次清洗毛巾,已是將盆中清水沾汙得血紅晦暗,慕容澈臂膀的傷口也算大抵清理乾淨了。
她側眸瞥了慕容澈一眼,看他垂得低低的頭,一副可憐又無助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就想心軟。
但一想到今晨衛嘉和衛柔說的那些話,她又頓時清醒過來,皺著眉頭質問他:“慕容澈,你為何不配合大夫治療你的傷?”
慕容澈這才緩緩抬了眼。
但目光觸及穆千璃的一瞬,又迅速垂了下去:“你彆生氣。”
穆千璃皺著眉頭,抬手取過藥箱裡的藥瓶,對著慕容澈的胳膊便直接灑了上去。
“嘶——”
“我已經生氣了。”
慕容澈抬眸時,因著疼痛而泛起的生理水光在眸子裡顯得委屈又帶了幾分瀲灩。
已經清理過的傷口不似方才那般猙獰,但一長道刀傷顯露在他白皙的皮膚上仍舊觸目驚心。
可憐的,
柔弱的,讓人不忍再欺負的。
穆千璃心中敲響警鐘。
慕容澈這副模樣她該是熟悉的,也早就看透了他的真麵目。
但話道嘴邊,不僅嗓音放柔了,連帶著手上的動作也輕了些。
“慕容澈,你這麼折騰自己乾什麼?”
藥箱就在慕容澈的屋中,偌大的慕容府一堆人圍著他轉,從清理傷口到換藥甚至用不著他自己動半根手指頭。
慕容澈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的傷勢惡化。
這個念頭一出,穆千璃本是壓下些許的怒意便又要湧上。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指尖為抹勻藥粉撫過他的傷處,臂膀肌肉條件反射抽動的一瞬。
穆千璃肩頭一沉,近坐在跟前的慕容澈傾身向前,便靠上了她的肩頭。
“想你關心我。”
抵在她肩頭的聲音沉悶傳來,夾雜著聲音的主人委屈的控訴,又遮掩了他的神情,隻叫這道低聲入耳顫動心尖。
穆千璃張了張嘴,各種各樣的回答在唇邊來回碾了一圈,似是不知如何用話術回避這個問題。
最終,她收回抹好藥粉的手,低聲妥協道:“我沒有不關心你。”
相反,她很關心。
關心到已經超出她的控製範圍,也超出她本該對慕容澈保留的情感。
若不是因為關心他,今日她也不會來到慕容府。
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
慕容澈從她肩頭起身重新抬起頭來:“那你也關心淩易了嗎?”
穆千璃無語地看著他:“關淩易什麼事?”
“這幾日你去看他了嗎?”
穆千璃喉間一噎,實話實說:“沒有。”
她不僅沒去看他,甚至都差點忘了他也受傷了的事情。
其實不怪穆千璃轉頭就忘,實在是淩易手背上那道傷在把血漬擦乾淨後,看起來就僅是一道小傷口了。
淩易當時來得及時,而襲擊之人本也是衝著穆千璃的方向來的。
他推開她後,那人刀尖劃過的方位便偏移了,最後隻劃傷了淩易的手背而已。
穆千璃甚至忍不住想,這麼幾日過去了,淩易那道傷估計還沒等她去看,都已經快愈合了吧。
隨即,穆千璃又為自己這般不厚道的想法感到羞愧,連忙在心底打算,再怎麼說也得找時間去看看他,況且也還有話要和他……
“那你彆去看他。”思緒被慕容澈忽的出聲打斷。
穆千璃驟然回神,對上他一雙深黑的眼眸,不禁皺了皺眉,下意識要拒絕。
便見他彆過臉去低聲補充道,“他傷得又不重。”
穆千璃抿著唇沉默了一瞬。
視線掃過慕容澈臂膀上上過藥後仍然猙獰的傷口。
她忽的想到了那日打鬥之時,他單槍匹馬趕來,手持一把彎刀,打得那幾人幾乎無力還手。
更甚至在他趕來之前,還在半路救下淩易,一人解決了五個人也毫發無傷。
一個被本就被放倒的人突然爬起來襲擊,慕容澈當時就站在那人身邊,那人提刀爬起身的動靜如此之大,他怎可能毫無察覺完全反應不過來。
甚至如今回想起來,穆千璃都覺得自己當時也有所察覺,隻是因著慕容澈忽然轉身朝她籠罩而來的懷抱讓她晃神了一瞬,但最後她還是迅速做出了反應,一腳踢飛了那人。
所以這種情況下,慕容澈為何會受傷,還傷得如此之重?
穆千璃驀地沉了臉:“慕容澈,你是故意受傷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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