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今日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前一次跟小孩子鬨脾氣爭寵似的,但這次語氣卻是嚴肅了些。
穆千璃張了張嘴,解釋道:“不是的,我是有話要和他說,我和他……”
“淩府現在處於風口浪尖上,凡是和淩府沾上點關係的人,免不了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慕容澈頓了一下,重複道,“所以,你彆去找他。”
穆千璃蹙著眉頭,想起前幾日發生那事之後裴府打聽到的一些消息。
但消息隻知是淩府惹上了什麼人,具體是何緣由便不清楚了。
穆千璃有些擔心,忙問:“淩府發生什麼事了?”
慕容澈淡淡地挑了下眉,言簡意賅:“朝堂之事,你爭我鬥,見怪不怪了。”
“可是嚴重?會不會被判罪砍頭什麼的?”
慕容澈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你以為是什麼事,要到砍頭判罪這種程度?”
沒有嗎?
穆千璃小聲解釋道:“我打小就來過一次京城,其餘時候不是在遙城就是在各地偏遠的城池之間跑鏢,朝堂之事我自是一竅不通,少有涉獵,能知曉的大抵也就是話本中講過的那些了。”
慕容澈臉上笑意又深了幾分,溫聲道:“沒那麼嚴重,死不了人。”
穆千璃還是聽得雲裡霧裡:“那究竟是什麼事呢?”
話一問出口,她又反應過來自己的追問有些不妥。
畢竟她一介草民,自是不能打探朝堂之事。
穆千璃連忙又道:“不便說就罷了,我沒有要打探的意思。”
但慕容澈卻道:“沒什麼不能說的,不是什麼大事。”
穆千璃一聽,又提起心神來:“可以說嗎?是什麼事?”
若是淩府出事,淩易肯定也連帶著要遭殃。
她雖一點沒想和淩易成婚,但淩易畢竟是她的朋友,若真如慕容澈所說,不是什麼大事,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有幫得上朋友的地方。
穆千璃的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看得慕容澈分外不滿。
他微蹙了下眉,彆過眼去:“可以說,但我回答你之前,你也先回答我。”
“回答什麼?”
慕容澈重新移回目光看向她:“剛剛沒說完的話,即使我沒有受傷,你也會怎麼樣?”
穆千璃喉間一噎,頓時瞪了眼。
他怎還惦記著這事!
穆千璃沒有答話,但從慕容澈逐漸含笑的眸子裡卻是明顯看出,他根本就知道答案,還偏要一直追問下去。
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但這話如何說。
穆千璃開不了口。
即使慕容澈把她的心思
() 都看穿了(),她也不想自己親口承認。
她既沒辦法和慕容澈繼續下去♂(),暫且也沒能讓自己徹底割舍掉他。
說這種話出來,豈不是更加剪不斷理還亂了。
或許時間能淡忘一切,等她離開了京城,再多過些時日,她便不會這般想著慕容澈了。
所以眼下,還是不說為好。
穆千璃憤然彆過頭去:“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問了。”
慕容澈笑意收斂,但仍舊沾沾自喜著。
可不是他小氣不回答,是穆千璃自己不想問了,他也省得給她透露情敵的落難信息。
可下一刻,穆千璃便有了轉身的動作:“時辰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問不到想知道的就要走。
她怎麼這樣!
慕容澈臉色一變,上前就故技重施想要再次拉住她。
動作時,腦子也在飛速運轉用什麼除了淩易的話題來留下她。
正當慕容澈伸手,指尖還沒碰到她時。
屋外忽的傳來一陣嘈雜聲,伴隨著衛嘉慌亂的嗓音:“老爺,主子這會應是還沒醒呢,主子平日便不喜人打攪睡覺,這會去隻怕更加叫他不悅,更不會配合大夫治療了。”
“那他還想拖到什麼時候!我本還沒把這傷放心上,竟是今日才知,他一直沒讓大夫來給他看過,也不上藥!他是想廢了自己的胳膊不成!今日不管他願不願意,我就是找人按著他,也得讓他把藥給上了!”
慕容南駿怒氣衝衝的嗓音帶著令人顫抖的威嚴。
不僅屋外的衛嘉嚇了一跳,屋子內的穆千璃也頓時變了臉色。
慕容澈他爹怎麼回來了!
若是穆千璃最初來時,擔心自己登門造訪多有唐突,那此時完全沒打過招呼偷摸溜進來被主人家逮了個正著,就更是離譜至極了。
她絕不能被瞧見!
“老爺,要不還是再等等吧,等主子醒了也更能說得通一些,您與主子若是又吵起來了,夫人也該憂心了。”
穆千璃臉上慌亂不已,大腦卻空白一片,壓根不知自己該怎麼辦。
屋外逼近的腳步聲就要抵達門前的一瞬,她忽的被人拽住手腕,險些驚呼出聲的嘴也被人另一手迅速捂住。
慕容澈帶著已經呆滯的她快速移動,從屋中門前閃入了角落一個沉暗的夾角內。
隔著一道屏風,徹底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穆千璃霎時回神,在狹窄的空間裡來不及感受兩人緊密相貼的接觸,壓低聲音問:“怎麼辦,你爹不會直接進來吧?”
慕容澈微動了下手臂,將自己被壓住的右手抽出來,繞到了穆千璃身後。
一個看似落下手臂比較舒服的姿勢,卻好似將她圈進了自己懷抱的範圍內。
他側頭透過屏風的縫隙往外看了眼,漫不經心道:“應該不會,我不應聲他也就以為我還睡著吧,屋外窗戶能看到屋內人影,先躲著,等他走了就沒事了。”
慕容澈話音剛落。
屋外腳步聲在門前一停。
而後,伴隨著一聲粗魯憤怒的聲響,房門被人毫無征兆地大力推開。
“等他醒了我跟他就能不吵架了嗎?!什麼時辰還在睡!越說越來氣,我這就把他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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