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璃猛然一驚,從床榻上坐起來,一抬眼就瞧見了窗台前那個正欲翻窗,還明目張膽的身影。
“慕容澈?”
被發現了行蹤的慕容澈倒是一點沒慌,抬頭衝她揚起一抹笑,身姿利落地翻進了屋裡。
這裡不是扶風鎮,更不是外麵的哪家客棧。
穆千璃眸子一顫,忙從床上起來就要去擋他繼續向前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你趕緊出去,這是裴府!”
穆千璃伸手要去推的手被慕容澈一把抓住,他捏著她的手腕拿到唇邊輕吻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小聲點,把人引來了你我今晚就得就地成婚了。”
“誰跟你就地成婚!”
他都沒向她提親呢。
不對,這不是重點。
穆千璃抬眸瞪他,想從他手中把手抽回來,但扭動了一下卻並未成功。
慕容澈順勢把手往下滑,一把牽住了她:“你明日便要走了,我提前來送送你。”
穆千璃逐漸平靜下來,下意識看了眼屋外。
因著她說要早睡,連著憐玉都已經退下了,隻要動靜不大,倒也不會被人知曉。
穆千璃和他在桌前坐下,她小聲嘀咕著:“誰送人送到屋子裡來了。”
但慕容澈倒是很認真回答她:“因著今日白
() 日我們沒得機會單獨說上話,你也有話想和我說,不是嗎?()”
他竟是又把她的心思猜了個透。
穆千璃抿了抿唇,手上力道終是順從地讓慕容澈把她握在掌心中。
她轉頭問他: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爹娘怎會突然就邀請我姨父姨母去你們家中。?()_[(()”
說完,穆千璃還抬了抬手腕:“還有這個,慕容夫人給我的,她說是……”
慕容澈身子前傾,偏頭在穆千璃臉頰上落下一吻:“是給慕容家的媳婦的。”
穆千璃臉頰一熱,抿著唇不說話了。
慕容澈緩聲道:“昨日無意叫我爹娘瞧見了我們在一起,這事自是瞞不下去了,你也知我娘對此本就心急,我昨日回去可是被盤問到大半夜。”
聽著像是被為難了的可憐模樣。
穆千璃忙問:“那你如何解釋的?”
“解釋?”慕容澈歪了歪頭,“解釋什麼,我都是照實說的。”
穆千璃皺了下眉,嗔怪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如何同你爹娘說起我們的事的。”
慕容澈當然知道她想問什麼。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才又繼續道:“調職一事,我爹本也隻是氣我沒有同他商量,而後知曉我與你定情一事後,他也說會在皇上麵前替我爭取此事,我娘便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了,今日你們離去後她還在同我說,她非常喜歡你,隻可惜我姐姐慕容玉近兩日不在城中沒能見到,不然她定是會很開心的。”
穆千璃沒想到,她原本十分排斥抗拒的京城權貴之家家中,竟是會如此歡迎她。
這和她原本所以為的不一樣,但她也知曉,這其中一定有慕容澈調節了更多。
慕容澈深深看著她:“我說了,都交給我,我會解決好一切,再來到你身邊,你跑不掉,因為我會一直追著你,你去何處,我便跟去何處。”
“可是,你在京城分明要更……”
慕容澈打斷她:“非也,在我去扶風鎮那一年,我便有調職離開京城的打算,我同你一樣,並不太喜歡京城的束縛,也更向往自由的生活,隻是那時我還沒有明確的目標,也不知具體要去往何處,總歸是在思索考慮。”
“在臨悅城分彆時,我便開始認真考慮此事,遙城的事務並不會比京城差,甚至也會忙碌也會困難,而那裡相比以往有了一個對於我而言更重要的原因,你在那裡,我沒有理由不去選擇一個兩全其美之地。”
穆千璃微張著唇,心裡的那些疑惑在此時都一一被慕容澈所解答。
或許她有猜想過這些緣由,但當真聽到慕容澈親口說出,還是難掩心中悸動。
當她眸光顫動地看著他的時候,便已有輕柔的吻落在了唇上。
即使是一切都將得到解決,但仍是避免不了眼下即將到來的幾個月分彆時間。
這個吻起初輕柔,但很快就有要加重深入的趨勢。
在此之前,穆千璃連忙紅著臉推開他:“差、差不多了
() ,你不是來送我的嗎,送便送,彆做壞事。”
慕容澈微挑了下眉梢:“壞事?這算什麼壞事?”
穆千璃斂目嘀咕著:“這怎麼不算,難道要像當時……”
她很快又意識到自己嘴比腦子快,頓時止住了聲。
但慕容澈還是聽到了,而後一聲輕笑,聽得人耳根酥酥麻麻的。
天色已是不早。
原本要早睡的穆千璃到底還是拖到了深夜還未入眠。
慕容澈坐在她的床榻邊替她掖好被子:“我陪著你,你睡著了我再走。”
穆千璃躺在床上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我們會很快再見麵吧?”
“當然。”慕容澈俯身,在穆千璃額頭上印下一吻。
貼近的聲音低沉卻認真:“千璃,等等我,我很快便會來娶你了。”
臨近年關。
穆千璃一路奔波終是回到了遙城。
比穆千璃先一步抵達穆府的信件已是告知了穆震,穆千璃在京城發生之事。
所以穆千璃剛一回到家,府上下人紛紛用曖昧又欣喜的目光看著她便不說了。
而她爹也一反常態,格外緊張地拉著她上下看了又看,還溫言細語關懷道:“千璃,你彆是在京城被誰欺負和強迫了吧?”
也不怪穆震多想。
自己女兒去京城,除去路途上的時間也不過大半個月,豈知一回來便要著手準備嫁人了。
要知道,在去京城之前,她可是一萬個不答應成婚之事,不論和誰。
為此他們吵架,為此她離家出走。
怎就突然有了個大轉變。
穆千璃也難解釋其中緣由,隻尷尬地摸著鼻頭敷衍過去了。
不過嶽氏接連來了好幾封信說明此事,還凶巴巴地勒令穆震務必把此事辦妥辦周到。
甚至她還擔心穆震一個粗糙的大男人不會給女兒家準備嫁妝,又來信列舉了一係列清單讓穆震去辦。
穆震這頭辦得一頭惱火。
莫說這個女婿他連麵兒都沒見著過,也因著他少有出沒京城,更不似其餘人那樣早就聽過慕容澈的大名。
在他眼中,便是一個莫名其妙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野豬就這麼拱了他家白菜。
要他說,還不如淩易呢。
畢竟此前他也趁押鏢路經京城與淩易見過一麵。
可這慕容澈,整整三個月了,都要開春了,也沒見著半個人影兒。
那一日,似乎隻是遙城再平常不過的一個晴日。
萬裡無雲,陽光明媚。
一大早從城門口開始蔓延開來的熱鬨喚醒了城中大部分人前來圍觀。
穆震本是打算早早去到鏢局,卻在將要出門時,發現自家府邸大門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迎麵而來的隊伍排場浩大,為首的年輕男子一身淺色勁裝,身騎黑色駿馬。
在他身後,大紅綢綁住的箱子裡沉甸甸地隨著前進的托運
而微微晃動著。
僅是這麼一看,倒是看不到頭,但從圍觀群眾的驚歎和訝異聲中,不難知曉這是多麼隆重的架勢。
穆震驚訝地站在門前,幾乎不必多想,他便猜到來人的身份了。
那個被穆千璃提起三個月,被嶽氏在信中誇上了天的準女婿,慕容澈。
男子騎馬來到近處,一個翻身下馬,身姿利落。
穆震身後傳來女兒匆忙奔來的腳步聲。
慕容澈下馬站定,鄭重又得體地抬手朝著穆震作揖鞠躬。
他的身形在穆震跟前逐漸彎下,沉穩有力的嗓音在周圍眾多圍觀群眾的注視下緩緩傳來。
“在下慕容澈,心儀千璃甚久,今日略備薄禮特來求娶。”
薄禮?
穆震抬眸看了眼慕容澈身後看不到儘頭的隊伍,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微昂了下下巴,沉聲道:“進來說吧。”
等了幾個月的準女婿總算見著人影了,自得讓他好好考察一番。
正想著,慕容澈起身揚唇一笑:“多謝嶽父大人。”
穆震頓時臉色一僵,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
他還沒答應呢!
豈知,這一聲嶽父大人,讓周圍圍觀的群眾都歡呼了起來。
穆家在遙城也算是大戶人家了,這下穆家可是要辦喜事了。
歡呼聲,道賀聲不斷。
穆震臉上故作鎮定的神色有些繃不住了,彆的不說,這小子長得還挺好看,說不定以後孫兒也是個漂亮的小娃娃。
直到院中小道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穆震才連忙回神。
他還得考察呢,怎就想到孫兒去了。
穆震前腳邁步往前廳裡去,後腳穆千璃便從小道中跑了出來。
穆千璃一到門前瞧見慕容澈,先是一驚,而後眸子一亮,忍不住驚呼:“你來了!”
慕容澈微微抬頭,衝穆千璃一笑:“嗯,千璃,我來娶你了。”
至此。
周圍人聲鼎沸,歡呼聲越發雀躍。
大家吆喝著,慶賀著。
好似這已是一樁板上釘釘的大喜事了。
穆震壓不住的唇角到底還是任由它上揚了。
一回頭,見那兩人深深望著對方,他含笑呼喚道:“還不快進來,不是說自個兒挑的男兒一定比我挑的好,那就讓我瞧瞧這小子究竟如何。”
這一次,慕容澈回答的聲音更響亮,沉穩有力的壓過周圍的嘈雜聲,站直了身子應答:“是,嶽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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