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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進城需要的文書遞給官兵,通過之後才算是進京了。
城內車水馬龍,叫賣聲不絕於耳,繁華的程度桑桑還是第一次看見。
自從那日見識過裴玉真的瘋狂之後,她情緒低迷了好一陣子,仿佛又看見上一世的那個冷血殘暴的裴玉真。
直到如今看著這滿城煙火氣,桑桑才感到一絲活著的希望,她心裡盤算著離開的事情刻不容緩。
要等裴玉真中榜,到時候她再提出來,裴玉真本就不喜她,得到和離書應該會很容易的。
想到曾經遙不可及的自由近在咫尺,桑桑覺得連裴玉真那些個話裡藏針的也不是不能忍。
既然是要在京城春闈,必然是要有一處落腳點,這一點裴玉真早早就打點好了。
桑桑本以為還是住客棧,卻發現裴玉真駕著馬車一路駛進安靜的深巷中。
馬車緩緩停下,她聽到裴玉真跳下馬車的聲音,緊接著敲了敲馬車門。
“出來吧。”
桑桑才邁出馬車,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模樣。
看著裴玉真伸出的臂膀,桑桑思考半刻決定還是不勞煩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心情又不好了,多說多錯。
她衝著裴玉真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沒那麼僵硬,“不勞煩小叔。”
說著她輕扶著馬車板蹲下身子就準備跳下去。
裴玉真聽見後也沒說話,緩緩收回手,果然,她還是害怕了。
裴玉真卻並沒有感到懊惱,沒有人可以裝一輩子,或者說他本就沒打算在桑桑麵前裝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他不屑也沒必要,看到少女試圖後退的計劃,裴玉真甚至對此好整以暇。
他從不認為他怯弱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嫂嫂可以離開他。
畢竟一點點的風雨就能讓她被催折,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催折之後給予關懷,讓她知道誰才是能為她擋下風雨的人。
“走吧。”
裴玉真神色如常,走在前麵停在一處院子前將門打開。
桑桑看到他正常的模樣,心下鬆了口氣,麵上的謹慎稍微鬆散幾分。
院落不大不小,有一棵桃樹枝繁葉茂,滿樹花開分外顯眼,看起來像是被人打掃過了,庭院裡都很乾淨。
裴玉真和桑桑的房間依舊是挨在一起,與在裴家彆無二致。
不過屋內隻有基礎的陳設,其餘的還要自行添置。
桑桑想了想要添置的東西,準備列個單子出來,卻羞赧的發現她並不會寫字。
唯一識得的幾個字還是少時阿月姐姐教的,畢竟農家女最重要的就是乾活,沒有誰管一個女兒家要不要讀書識字。
她歎了口氣,找到了裴玉真同他說著列單子的事情。
裴玉真敏銳的覺察到少女的情緒有些低落,結合她說的話,他心中也有幾分猜測。
他領著桑桑到書房,桑桑站在旁邊看著他提筆,沾墨寫字,落筆間刀頭燕尾,似藏於鞘的劍。
可真好看,桑桑暗自感歎一番,等他寫完便伸出手接過單子,就準備出去了。
身後的裴玉真突然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桑桑想了想,也不是些什麼大東西,她應當也可以,正準備點頭,那廂的裴玉真忽而又開口。
“算了,省點時間,我與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