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從裡邊被打開了, 賀垣在這一瞬間稍微屏住了呼吸。
蕭桉赤著腳走出來，表情稍微有點兒不自在：“哥，我沒穿錯吧？”
賀垣沒回答, 隻看著眼前的蕭桉，不大會動彈了。
太好看了。
蕭桉身上的上衣為鐳射網紗麵料, 是極其漂亮的過渡色，由深藍到紫再到灰黑，這是賀垣千挑萬選的顏色, 能將蕭桉的皮膚襯得乾淨白皙。
網紗確實半透, 但鐳射材質在燈光下為身體打了掩護, 賀垣隻能隱約看見蕭桉的肌膚。
腹肌的形狀, 卻是幾乎清晰可見的。
上衣設計版型較為寬鬆，袖口被做成了燈籠袖模樣，衣擺長過臀部。下身配的是條卡其色休閒西裝褲, 隻要將上衣衣擺束進去, 就能看見蕭桉那雙直而長的腿…
“哥。”蕭桉再喊了一聲，他被賀垣的目光盯得渾身都有些兒發燙。
就他出來這十幾秒裡, 賀垣維持著沉默，將他從頭到腳都仔細看過了。
“你沒穿腰封。”好半晌，賀垣才回了神。
不知怎的, 他整個人也有種被燒著了的感覺, 蕭桉穿著這一身站在那兒，就像是在夜空裡跳躍的一束藍色火苗，很是燙眼睛。
賀垣走進房間裡，將腰封取出，猶豫了會兒，還是打算親自打扮他的模特。
“你彆動。”賀垣將手朝他伸去。
隔著麵紗布料, 蕭桉還是在他手接觸到的時候，沒忍住顫了一下。
“有這麼怕癢嗎。”賀垣覺得對方這反應挺好玩的。
身強力壯一“猛男”，竟然在這種地方怕癢，稍微碰一下都不行。
蕭桉沒說話，任由賀垣為他調整衣擺，裹上與西裝褲同樣材質的腰封。
“緊不緊？”賀垣雙臂環過他身體，從後邊調整鬆緊。
“…不。”蕭桉剛答完就突然被勒，直接一把抓住了賀垣肩膀：“鬆…鬆點兒，疼了。”
賀垣連忙給他弄鬆一點兒：“這樣呢？”
“行。”蕭桉答應了。
賀垣這才將他鬆開，帶著種沒來由的滿足感，重新打量現在的蕭桉。
穿上腰封以後，蕭桉那身材線條便完全顯露出來。
腰封遮蓋住了他所有引以為傲的腹肌，卻顯得腰身格外纖細精乾。
蕭桉此刻略微低著頭，臉色泛著薄紅，模樣跟往常很不同，像個有點兒茫然的小男生。
讓人有種想把他牽走的衝動。
兩人對視上，賀垣喉結動了動，忽地又起了難以言說的反應。
而且這次比幾天前的更強烈，逼迫他直接一擺手：“你去…照鏡子看看。”
賀垣走去廚房倒水喝，蕭桉慢慢走到客廳的落地鏡前，伸手扯了扯西裝褲，怕給弄濕了。
兩個人分彆待了好一會兒，賀垣硬生生喝完了滿滿一壺涼白開，最終走到陽台外邊，摸出手機給賀欣打電話。
響了許多聲，才終於有人接起來。
“姐。”賀垣說。
“怎麼了你？”賀欣一聽他聲音，就知道不對勁，“出什麼事兒了？”
“幫我個忙。”賀垣靠在欄杆邊，整個人一肚子水，很沒有辦法道：“能幫我…給蕭桉拍個照嗎。”
“為什…”賀欣還沒問出口，便即刻了然，直接爆笑出聲：“不幫！你自己拍！你給他設計什麼穿了？把你給看懵了啊？”
賀垣是真有點兒懵了，就跟喝高了似的，被賀欣一笑就又懵又躁，想直接掛電話。
“或者你找彆人幫忙呀。”賀欣又賤兮兮地說，“你們學校這麼多學設計的，拍照大家都會吧。”
賀垣深深地皺著眉，他不想。
“乾嘛，舍不得拿去給彆人拍？”賀欣都快笑瘋了，“他又不是你的，給彆人看看會怎樣，你都願意拿給我拍了。”
賀垣之所以怕賀欣，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賀欣總是很明白他在想什麼。
“我沒有。”賀垣冷著聲否認，高樓外的晚風卻吹得他臉疼，“真沒有。”
“哦。”賀欣應了，“行吧，你說沒有就沒有。”
賀垣從小脾氣好，唯一的壞毛病就是護食。隻要是自己喜歡吃的，半塊也不會分給彆人，最好是看也不讓看。
“嗯。”賀垣勉強滿意地應了聲，繼續道：“我自己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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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賀垣總算趕在ddl當天，將作業交給了教服裝設計課的張教授。
老妖婆坐在她的辦公桌邊，目光犀利地審視過賀垣呈上來的東西。
賀垣站在旁邊，看著她翻到了蕭桉的模特照。
其實隻有幾張，主要作用在於展示衣服上身效果。
這幾張照是他們周末拍出來的，蕭桉的公寓足夠寬敞，不用特意出去租攝影棚，適當調整燈光以及陳設，就能拍出雜誌效果。
蕭桉也很上鏡，不用賀垣指導，會自己找合適的姿勢。
“過得去。”張教授用冷冰冰的聲音說，“所以，你是給他設計了一套衣服。”
“是。”賀垣說。
張教授特地戴上眼鏡，像摸文物古董一樣，起身仔細地查看賀垣帶來的一套衣服。
用的布料都不昂貴，但做工上問題不大，對一個沒做過衣服的人來說，已經算做得很好了。
“你觀察挺仔細。”張教授打開電腦，輸入他的期中考試成績：“八十分。”
這個給分已經遠遠超出了賀垣的預料。
“謝謝老師。”賀垣微鞠一躬，而後伸手拿那幾張照片，“這個我帶回去。”
張教授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讓他拿走了。
賀垣揣著幾張照片，提著袋衣服走出辦公室，外邊坐著的三個人隨即起身。
等賀垣掩上門了，汪教授才問：“怎麼樣？”
“八十。”賀垣說。
汪教授即刻露出放鬆的表情，原本他特地過來，就是以防張教授刁難學生不給過的。
“就當長點兒記性。”汪教授直接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
“謝謝教授。”賀垣再次道謝。
汪教授也在這棟樓辦公，知道結果放心了，就讓賀垣跟他的兩個小夥伴走了。
“給分太低了，大費周章搞這麼多名堂，才八十分。”駱問下了樓才說，“所以說，選課還是先選老師。”
“唉。”陳泳宜歎口氣，“順利通過就差不多了…賀垣拿的什麼啊？”
“不是什麼。”賀垣默默將照片塞進裝衣服的袋子裡，將手機掏出來。
另外兩個人開始聊期末考試的事情，勤奮的學霸間話題總繞不開學習。
“我老覺得剛開學，怎麼又考試了。”陳泳宜說，“但是離放假又還有一個多月。”
賀垣聽見考試的第一反應是，蕭桉要開啟他漫長的考試月了。
“待會兒去哪吃晚飯？”駱問伸了個懶腰，“哎，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晚了。”
“你們吃吧，我得先回去。”賀垣看過手機後道。
“乾什麼？又想回去泡你室友？”駱問挑眉。
“我買的鞋到了。”賀垣說。
萬一蕭桉先回去，就有可能先拿到快遞，從外包裝就能看出裡邊是球鞋，那樣就不驚喜了。
“買了哪款啊？我看看。”駱問硬是將頭湊了過來。
賀垣直接轉過屏幕給他看了，駱問果然開始滔滔不絕地評點起來。
“你不會打算就這麼送給他了吧？”陳泳宜懷疑道。
“嗯。”賀垣皺了皺眉，心想不然還能怎麼送。
倆男人之間送禮物，總不可能給鞋換個禮盒，還特地加上花和卡片吧。
“一點兒誠意都沒有，送東西不是你這樣的。”陳泳宜說，“不說包裝，起碼送出去的時候說幾句好聽的，對方聽了肯定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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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賀垣和蕭桉周一都滿課，蕭桉到了放學的點，就會主動過來接他。
但今天沒有，說明應該有事情絆住了。
賀垣搭的地鐵回，走進公寓樓大堂時天還沒黑，他看了眼快遞號碼，快步走向堆放快遞的位置。
與此同時，電梯門忽然打開，蕭桉拿著車鑰匙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