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定了下神,隨手把照片放在箱子上,接起電話,剛喊了句“許萌萌”,對麵就響起一道陌生的男聲。
很暴躁很不耐煩:“喂,你認識許照吧?他給你備注小祖宗,你是他對象吧?人醉在我這兒了啊,已經三四天了,華光路still酒吧,酒水費用都沒結呢,六十多萬了,你趕緊過來把賬結了把人領走!給你半個小時時間啊!不然我們留他一隻手可不算不過分!”
“……”這個許萌萌……
清歡心底一歎,平靜開口:“他哥叫許淩,你敢動他一下,明天華光路所有商鋪都會關門大吉,不信你就試試。”
對方明顯一愣,大概是真聽過許淩這個名字,語氣也跟著稍微緩和了一些:“我不管你是誰,今天都必須把賬結了把人帶走!”
掛斷電話,清歡歎了口氣,下樓去隔壁想通知許家人,但許家這會兒隻有幾位保姆園丁管家,主人都不在家。
沒辦法,她隻好一邊通知許淩,一邊往still酒吧趕,雖然知道對方不會真的動許照,但萬一真出點什麼事兒,她一定會後悔死。
趕到酒吧門口,已經晚上十點,抬腳要踏上酒吧入口樓梯的那一霎,溫涼的手掌挾著一道強勁的力突然從身後襲來,幾乎是扯著她的後頸一把就把她拽進樓梯一側陰暗的小巷。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狠狠推在堆積如山的啤酒箱筐上,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清歡懵了一瞬。
就聽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帶著極深的怒意:“你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誰允許你來這種地方?”
黎漾?
他不是在曼哈頓醫院養病?
清歡艱難撐起身,轉頭,就看到男人戴著頂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隻露出個蒼白的下巴和沒什麼血色的嘴唇,一身黑色運動服幾乎與這昏暗的小巷融為一體。
巷子光線太暗,她看不清他被帽簷陰影遮住的神情,但他靠得太近,她幾乎沒有可以再進一步活動起身的空間。
清歡明顯感覺他整個人此刻都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陰鬱之中。
見她隻皺著眉,卻不開口回答,黎漾又往前壓了身子,“告訴哥哥,為什麼來這裡?我的小明珠怎麼可以來這種亂糟糟的地方?”
他語氣很怪異,有些顫抖,像是激動又像是生氣,似乎還有些其他情緒摻雜在一起。
清歡來不及分辨,因為他的下巴幾乎要碰到她鼻尖。
他突然又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回答我,歡歡,回答哥哥。”
離得太近,她終於看清了他的眼睛,黎漾眸色很深,幾乎沒有一絲光亮,眸底翻騰著的,是濃烈的怒意和危險信號。
清歡直覺不太妙。
她手指悄悄握上一旁散落的空酒瓶。
黎漾還在繼續靠近,蒼白的唇幾乎要擦過她的唇邊:“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哥哥可以原諒你一次,但是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好嗎?”
手指在瓶頸處收緊,清歡稍稍往後撤了下身,想要與他拉開距離。
細微的動作卻讓黎漾瞬間眯起了眼,他用膝蓋抵住她的腿側,試圖分開她的雙腿。
溫熱的氣息已經吐在她頸側:“小明珠,有哥哥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去找彆的男人?”
清歡瞳仁猛然一縮,毫不猶豫揮動酒瓶砸向他的腦袋。
“嘭啦”一聲,玻璃瓶被人的腦袋撞碎。
身前的男人悶哼一聲,下意識抬手去捂住腦側眨眼間就血流如注的傷口,身子也因此後退了幾分。
清歡瞅準時機,一腳踹在他小腹上,顧不上被箱框邊緣和酒瓶劃傷的痛,迅速翻身而起,往巷口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沒跑幾步,後頸再次被人揪住,掌心潮濕,血腥味濃重,黎漾的聲音似是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小明珠,你要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