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兩天她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嗎?”
“好像……沒有。”
“所以——”她彎起眼睛,像一隻小狐狸:“我可以再陪您演一出戲,試探一下她的反應。”
薑遇淡淡哦了一聲:“演戲。”
“嗯,演戲。”清歡點點頭,滿臉真誠:“如果她急了或者表現的傷心給您拉黑了,那您就繼續追,我幫您去解釋,如果她無動於衷,那依照您這條件,也實在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您覺得呢?”
薑遇盯了她片刻,唇角牽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歡總這是又換了一套話術,勸我考慮你嗎?”
就,有時候吧,跟聰明人說話也不是那麼輕鬆。
清歡鎮定自若地笑了一聲,也沒完全把自己摘出去,老對手對她太過了解,摘不掉。
她說:“當然了,我也不瞞您,陪您演這一出戲對我肯定也有好處,就當是互惠互利,您考慮一下?”
已經攤牌了,她眼中誘哄之意也不再遮掩。
在她眨巴兩下眼睛,露出眼巴巴期待的神情時,薑遇快速移開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大海,緩了兩秒,狀似隨意地開口:“演戲可以,但我需要知道,合作計劃之外,還有什麼原因讓歡總這麼著急找人演戲。”
頓了一秒,又補了一句:“我得確認,這個原因不會對聞天產生不利影響。”
聽他算是同意了,清歡鬆了口氣,本來也沒打算瞞著,畢竟演戲是需要相互配合的。
“不會影響聞天,我就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她輕輕歎了口氣,音調都沉了兩分:“躲一躲許萌萌的逼婚。”
搭在玻璃圍欄上的手瞬間收緊,薑遇收回目光看向她,微微張了下口,又抿緊唇,若無其事地轉頭,再次望向大海。
隔了好一會兒,他自己也終於反應過來,他好像沉默的時間有些過長了,才開口應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
清歡趕緊跟他確認:“那您是答應了,對吧?”
垂在圍欄外的手指微微彎曲著,拇指緊緊扣入食指一側,薑遇的目光垂落在身前的玻璃上,落日餘暉經由玻璃的反光映入他眼中,他竟不覺得刺眼。
“嗯。”他喉間發緊。他一向對自己都有清晰的認知,比如眼下,薑遇很清楚,在保持聲線穩定的範圍內,他隻能發出這一個音節。
然而,幾米之外,隔壁陽台突然又傳來她小心試探,想要得寸進尺的聲音:“那個……小薑總,咱們這個演戲……可以演得稍微真一點嗎?”
“……”現在,他連一個音節都穩不住了。
“就是,比如,您介意……把證領了嗎?”
“……”除了沉默,他不知道他還能如何保持鎮定。
扣在食指一側的拇指越來越深,他用緊皺的眉和緊咬的牙來維持著麵部表情的正常。
“啊,太真了是吧……”她訕笑的聲音和溫柔的海風一起飄過來,“好吧,好像也的確沒必要演到那個份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穩了下情緒,儘量保持平靜地開口:“結婚證是不是可以更有效地激活校正一個人對於感情的認知?”
清歡剛反思了一下這事兒不是打仗不能用一鼓作氣來作為戰術,正打算偃旗息鼓改日再忽悠,聽他問出這話,哪還能放過這機會?
但也不能太過於明顯:“一步到位的刺激嘛,肯定是更有效啦,不過倒是也不用那麼真,也不能刺激過頭了,怎麼也得給您留點退路的。”
薑遇卻皺了下眉,看上去有些擔心:“那萬一,我們演的戲,她根本不相信呢?”
“那……”清歡努力壓下上揚的唇角,眨巴了兩下眼睛:“要不咱們直接演個一步到位?”
拇指已經被緊攥進掌心。
隔了得有十來秒,清歡看到她的老對手終於露出一副下定了決心的表情。
他點了點頭,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