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南路。
長夜司部門審訊室。
周柳站在玻璃窗外,咬住了指甲,尾巴不自覺的甩動著,顯然她的心情很不好。
審訊室的門打開,一人走了出來:“周隊……”
“情況我都看到了。”周柳打斷道:“我要結果。”
“記憶回溯的確有效,但也隻有當天的記憶,往後的記憶都斷掉了……影世界中的記憶無法進一步回溯。”警員拿出調查筆記說:“即便是記憶師也沒辦法再進入更深層的記憶空間了,如果強行介入會導致這孩子的靈魂受損,實際上他已經出現了比較嚴重的排異反應。”
周柳皺著眉:“所以……什麼都沒查到?”
警員無奈的點頭:“確實沒有任何線索,記憶師猜想是有比較嚴重的心理創傷,所以自保性的封閉了這一段相關記憶。”
周柳從盒子裡取出一根煙糖放進嘴裡,她低聲說:“做個筆錄,然後把他送回去吧。”
警員猶豫了一下後問:“把他轉移到這兒可是廢了不少功夫,不再多試一試麼?”
“無用功就沒必要重複了,我不擅長心理治療,彆忘記這孩子還有失影症呢,如果再用粗暴的手段來獲取情報,我良心上也過不去,他還是個孩子,也是個受害者,再著急救人也不能以傷害無辜市民為前提。”
周柳義正嚴詞的訓斥了一句。
但說完她也按著眉心苦笑起來:“但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再多幾天就要錯過黃金救援時間了……一點線索都沒有,該怎麼找到那該死的影世界坐標。”
校方、社會、學生家長……足足三十六名學生落入影世界失蹤,巨大的壓力也讓長夜司喘不過氣來。
唯一一名從影世界脫離的少年也陷入昏迷長達三天,剛剛有醒來的跡象就被轉移到長夜司部門內部進行記憶回溯,為的就是找到一些線索。
然而這一條路也被堵死了。
根本是束手無策。
……
“姓名。”
“白榆。”
“性彆。”
“男。”
“種族…”
“?”
“回答問題,種族。”
“漢族。”
“漢族是什麼族?我問你種族。”
“呃……大概是個人?”
“看上去像是個人,具體是不是還要測試後才清楚。”
“……”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白榆眼神古怪,什麼叫看上去是個人?我不是人還能是條狗?
女警官繼續提問:“多大了?”
白榆秒答:“十八。”
女警官皺眉:“不對,你不是十七?”
白榆頓了頓:“你問的是年齡?”
女警官投去迷惑且天真的注視:“那不然呢?”
白榆麵無表情:“你都知道我多大歲數,為什麼還要提問一遍?能不能問點有含金量的問題?”
女警官嘴角抽了抽:“現在是我在提問,你懂不懂什麼叫做筆錄?你有什麼不良生活嗜好嗎?”
白榆搖頭:“沒有,我每天朝九晚五,十點睡覺,八點半洗澡,九點做四十分鐘的柔軟體操,睡覺前還要喝一杯熱牛奶,醫生都說我很健康。”
女警官不信,問道:“我問的是不良生活嗜好……你抽煙嗎?”
“在這裡抽?”白榆躍躍欲試:“我沒試過,但我可以試試。”
女警官:“??”
兩人一問一答了數分鐘,也對線了數分鐘。
門被推開了,一名國字臉的男警官走了進來,表情頗為溫和:“白同學,筆錄就做到這兒吧,你可以走了。”
“真的嗎?”白榆眨了眨眼睛:“我還想跟這位漂亮姐姐多聊幾句,我們剛剛好聊到母豬的產後護理……”
“嗯,確實挺投緣的。”女警官也跟著站起身:“要不然加個好友,後續咱們再聊一聊?”
“好呀好呀,可是我沒帶手機,要不然姐姐給我買個?”
“我記得所裡還有幾部沒找到失主的舊終端,都放了一年多了,也已經格式化了,要不然送……”
“然後我就會因為偷竊公物罪而被當場抓獲?”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多心眼?”女警官眨眨眼:“我可是長夜司的公乾,這你都信不過?”
“那你寫字據!”白榆挑眉:“寫了字據我就信。”
“咳咳咳!”男警官連連咳嗽幾聲打斷:“白同學,我送你出去哈,你身體不好,好好修養,彆跟這個姐姐慪氣,不值當。”
隨著白榆被男警官推著後背走出門,女警員也跟著出了門,似乎是覺得太熱了,她摘下了帽子,一頭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上,同時頭頂還多出了兩隻尖尖的獸耳。
當即白榆就瞪大了眼睛,盯著女警員的頭頂,仿佛看到了什麼萬分不可思議的東西。
“看什麼看?沒見過嘯月族嗎?”女警員頭頂耳朵抖了抖,看上去造型像是杜賓犬的耳朵。
白榆突然明白對方口中的‘種族’是什麼意思了。
雖然已經清楚意識到自己已經穿越的事實,但親眼目睹這個鐵證仍然讓他感到無比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