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詩織奮力的睜開眼睛。
周遭,是一片血色。
她看到了一片血色彌漫的漆黑房間的深處,佇立著一道背影,那背影穿著月白色的和服,衣著上滿是鮮血浸染,地上躺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是她無比熟悉的人。
是她的親人,她的長輩,她的師兄弟。
她捂住嘴巴,幾乎無法呼吸,滿口聞到的都是血腥味道。
那個背影緩緩的轉過身來,是一張她無比熟悉的麵孔。
是姐姐,她滿身染著鮮血,手裡握著刀,正在甜美的微笑。
……你來了。
她微笑著,舉起刀,寒光劈向自己,鮮血飛濺。
……
南詩織睜開眼睛,驚出一身冷汗。
一陣冷風吹在臉上,她看向外麵,一片漆黑色的山間吹來冷風,她冷汗打濕了額前的頭發,經過風一吹,頓時清醒過來。
隻是一場噩夢。
但是,她很害怕這個噩夢會成為真實。
三日前,她在苦修中,用了不到一周便突破了超凡一階的境界。
她不是沒有進入應激期,而是一直以來都在壓製著自己,這一次因為家庭變故,她也受到了刺激,進入了應激期後經過數日閉關便踏入了超凡境界。
之後便是離開了京都,一路追趕姐姐。
在這裡聽到了有關於姐姐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追了過來,家中不放心,便派遣了兩名護衛跟過來,充當司機和保鏢。
“馬上就快要到了,小姐。”開車的宮澤說道:“距離黑法山已經沒有多久的距離了。”
“黑法山……我記得這裡附近有一家寺廟?”
“回小姐的話,並不是寺廟……這裡有一個妖市,負責管理這裡的是一個叫做河坊主的妖。”
“妖?”
“妖也是異族的一種,它在這裡已經待了有六十年的時間,經營的勢力範圍雖然僅限於這一帶,但也相當有影響力,據說在名古屋那邊也頗有人脈。”
“明明是個妖,居然沒被斬。”
“幕府和陰陽寮、神道宮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拿到八百萬神的冊封也說不定。”
“好像還真有這種說法。”南詩織扶著額頭:“所以姐姐目前就在這個妖市之中?”
“根據推測應該是這樣。”
“那我們……”
一同商量後,南詩織進入了妖市,行走沒多久的距離,便看到四周張燈結彩的頗為熱鬨。
找了一個路邊店鋪打聽了一下,那炒著文字燒的中年人隨口回答:“這是當然的,坊主正在娶親,自然熱鬨。”
“娶親?”南詩織提問:“這兒的河坊主麼?六十多歲才娶親……”
“不不不,河坊主已經快一百多了,這是他第二十多次娶親了吧。”
“什麼?!”南詩織震驚:“二十多次?”
雖說扶桑也是一夫多妻製,但二十多次的娶親還是超過了她的接受限度。
“坊主是這樣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抓走附近的姑娘娶親,一次娶幾十個。”老板隨口說道:“這一段時間都沒外地姑娘敢過來的,這位小姐還好您來的時候比較遲,誒?小姐,您的文字燒,不要了嗎?”
南詩織雖然付了錢,但沒要東西,轉身就走,直奔不遠處的半山腰,大紅燈籠一直掛到山上的宅邸。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南詩織步伐不停。
“您是擔心大……咳,您的姐姐嫁過去?”宮澤中途急忙改了口,大小姐的稱呼還是叫習慣了。
“姐姐怎麼會答應嫁給這種河坊主?她十之八九是被迫的!”南詩織大步流星:“我得趕緊去找到……”
這話音未落,忽然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大喊‘著火啦’。
那大紅燈籠儘頭的宅邸上,燃燒著一大片赤紅色的烈火,火光衝天而起,漆黑的山林都被照成了鮮紅色。
宮澤奇怪道:“這個日子著火?怕是整座山都要被點燃了。”
“放火燒山,牢底坐……”一旁的熊本也跟著搖頭說。
南詩織的腳步停頓了一秒,下一刻便逆流著人群,衝向了山上,兩個保鏢無奈對視一眼,隻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
燃燒的宅邸裡。
雨宮真晝握著快雨刀,踩踏在河坊主的肚子上,那把刀已經刺入了它的喉嚨裡,鮮血順著刀刃流淌。
河坊主的體型龐大,如同一條巨大的鯰魚,不過,這把刀刺入了它的喉嚨裡,也直接截斷了它的脊椎。
它已然是動彈不得,除了脖子之外的下半身已經徹底僵硬。
這是一種老練的漁夫都會的一招,是對魚的活殺法。
她沒著急拔出快雨刀,而是用刀往下一拉,踩踏著河坊主的肚皮往下走同時帶動刀,劃出缺口,活生生的切開河坊主的肚皮,其厚實的油皮之下有著極其巨大的胃,切開之後,從中湧出的粘稠液體和血液洶湧而出,胃袋剖開之後,從中滾落出來足足三個活人。
三個新娘都昏死了過去,不過沒有生命之憂,因為還沒來得及消化。
這河坊主的娶親是真,但它的目標也不單單隻是娶親,更是為了吃人。
所以之前娶了一輪又一輪的新娘,全部都是被糟蹋之後生吃了……林林總總的算一算,起碼也有數百人被其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