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酒與血(2 / 2)

一群鬼怪們開始吹捧,拍馬屁,鎮山鬼王喜氣洋洋的笑了笑,旋即對著一隻鬼怪招了招手:“諸位有心了,且放心,本王自然不會錯過任何賓客……那邊的小猴子,你且過來,本王要與你好好親近親近。”

猴妖指著自己:“我?”

“不錯,就是伱。”

猴妖看到了旁邊眾鬼怪羨慕的目光,壓抑著喜悅,忙不迭的走了上去:“大王有何事?”

“我有些餓了。”

猴妖感到身體一輕,下一刻就被鎮山鬼王袖口裡伸出的漆黑大手抓住,往鬼王的影子裡一丟,猴妖發出尖銳的求饒聲,但下一刻,影子裡傳來了兩人牙酸的咀嚼聲,片刻後,響起了一個嗝。

“這猴子,壽禮隻送了一個桃子,莫不是看不起本王!”鎮山鬼王吐出幾根骨頭,冷笑一聲,旋即又看向其他鬼怪:“諸位……”

“大王,我還有賀禮沒送上!”

“是啊,這裡還有一件寶物……”

之前覺得分量太輕的鬼怪們爭先恐後的送上壽禮。

鎮山鬼王哈哈大笑,滿意的拍了拍肚子:“不錯不錯,你們的誠意,本王感受到了……諸位坐下吧,一同共飲暢飲!”

這時候,酒壇被打開,濃鬱的佳釀飄起,鬼怪們便端起好酒痛飲起來,許多都圍繞上去對鬼王敬酒,說些好話。

白榆也為了不讓人懷疑,自己捧起酒杯上去敬酒。

“我知道你。”鬼王從鬼仆這兒得知了賀禮最為豐厚的一人便是他:“你給本王送了好禮啊!來,給他一枚陰壽桃!”

“我乾了,您隨意!”白榆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看到他自己都喝了酒,其他鬼怪更是痛飲起來,完全不擔心這酒水裡有問題。

沒有誰懷疑他的身份,因為陰氣,也因為鬼王的自信……誰敢在這裡鬨事,豈不是找死?

玄天司、閻羅司?知道這裡,他們會直接打進來,而不會采用這種辦法,既徒增變數又太浪費時間。

鬼王沒一會兒便起身:“本王不勝酒力,先下去歇一會兒,諸位賓客繼續,接著奏樂接著舞!”

隨著鬼王離開,在眾鬼痛飲的時候,白榆接了陰壽桃後默默退回了座位上。

舞姬還在台中舞動,鬼怪們觥籌交錯,青燈照亮一張張奇形怪狀的慘白的臉。

鬼氣森森的壽宴上,醜陋被剖析的如此分明。

倘若交給醜惡去開墾,想必就會造就這般世界吧。

白榆抬起手指默默敲打著桌案,迎合著歌姬的喑啞唱曲而敲打,但他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看著這一切,將所有的光景都刻入記憶中,讓它越發深刻……

它們仿佛是燃料,讓胸膛中的那團火越燒越旺。

他每次呼吸都仿佛是在胸膛裡的風箱鼓動氧氣,爐火的溫度正在提升,劍刃在其中逐漸灼燒成了橙紅色,等待著被淬煉的那一刻。

淬火需要的不是烈酒,這會讓它越燒越旺,需要的也不是冷靜的水,這會讓劍刃變得太脆易折。

需要的是油,能點燃刀刃的油。

油在哪裡……其實放眼可見。

就在它們的血裡。

有鬼怪當麵啃食人肉。

他在等。

有舞姬鬼魂們發出痛苦的哀歌。

他在等。

有鬼怪們爭奪壽桃而打的頭破血流。

他還在等。

直至彈奏樂曲的琵琶忽然斷了一根弦,噹的一聲……音樂停下,舞姬們也中斷了舞步,大廳內變得無比淩亂。

不單單是因為樂曲停了,更是因為一隻惡鬼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吐了旁邊的一隻妖一臉。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在宴會上痛飲的所有妖魔鬼怪都在吐血,七竅流血。

鮮血在地上彙聚成泊。

“怎麼回事?”

“呃啊,中毒了,我們是中毒了!”

“我可是毒死鬼,怎得會中毒,這毒可比腸穿肚爛的還要厲害,啊!”

“誰下的毒!到底是誰下的毒!”

“該死的,莫不是那鬼王的老對頭!這毒幾乎要了我半條命,該如何是好!”

“毒在酒裡!這酒有毒!”

隨著一群混亂的嚷嚷聲起起落落。

白榆盤膝坐著,看向地上的血跡,然後扶著膝蓋,站起身來。

漫長的等待已經結束了。

他抽出胸膛那把經由憤怒鍛造出的利劍,浸入鮮血裡,伴隨著一陣火光四射,他拔劍而出。

手中有劍,可殺妖鬼;

心中有劍,可斬幽冥。

他揮下快雨,斬落了前方一匹惡鬼的頭顱,頭顱滾滾落下,血液噴灑而出,廳堂裡燃起一縷青火。

嘔血聲停滯了一秒,四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白榆揮刀血振:“原來你們的血,也是紅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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