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區區魔血,感染不了命運編者的靈魂,時光、輪回都無法磨滅他的魂魄,更遑論一個三階種魔。
對此,白榆並不清楚有東西試圖侵入他的靈魂,肩膀上的眼珠子脫落在地上,徹底枯萎死亡。
他用僅剩的一隻手抱起了秦雪澡,將其扛在肩膀上,朝著地下墓穴的方向走去。
鬼王和天哭星正打的不可開交。
但沉睡著的鬼王,並非是天哭星的對手。
“這家夥,怎麼打都打不死……不過它也撐不了多久了,一個鬼王卻不敵同級弓使,真是丟人現眼,這樣的法術還死撐!”
弓使連發兩次誅魔箭都沒能得手,大歎晦氣,而他的力量也損耗不少。
白榆也是體力耗儘,無法幫忙,隻能提醒道:“這鬼王的本體,並不是屍體,彆瞄準屍體,它的本體,是一隻屍蟲!”
黑煞弓使大受震撼:“你怎麼知道……不對,區區一個屍蟲都差點到四階?!”
“這大能生前怕是了不得的神秘者,隻可惜死後身體被一隻蟲子鳩占鵲巢。”白榆之前交手過程中就意識到了屍體沒有黑化,也沒有成為屍王,那個自稱鬼王的東西,被自己傷到的本體,分明就是一隻蟲子,它操控了屍體,假裝是大能的屍體,可實際上並不是。
有了白榆提示,黑煞弓使這一次找準了目標,不再對準屍身,而是一箭誅滅了鬼王的本體。
那隻藏匿著的蟲子。
在蟲子死亡的瞬間,鬼王也當即作古,龐大的陰氣迸發散出,整個墓室內都飄起了青火,那火光衝天而起,整個許家村都清晰可見。
墓穴開始震動,仿佛又一次的地龍翻身。
“鬼王死了,我們得立刻離開!”天哭星道:“鬼蜮快要崩塌了,遲了我們都得留在這裡!”
白榆往前一步,似乎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看好似是一枚金色的圓球,將其撿起後跳入棺槨。
又是一片光芒後,他們回到了一顆樹下。
而原本樹下的洞窟,已經消失不見。
所在之地,卻成了一座造型奇特的道觀。
白榆看向四周,意識到鬼蜮中發生的一切也是改寫了曆史,鬼王死了,數百年前到現在的曆史便是發生了變化,最直觀的影響便是……許家村的人都活了下來,這裡仍然留下了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痕跡。
不過同樣的,也因為數百年的時間,帶來的影響也會被歲月長河逐漸抹平,仿佛在上遊投了一個石頭,並不會對下遊產生多少影響。
除非能直接在上遊截斷溪流,改變航向。
這世界似乎沒有那麼嚴重的蝴蝶效應,最終還是會趨於它應有的軌跡。
可惜白榆不是許家村的人,對於這些變化並不能分辨的出來。
兩人走出了道館。
白榆對天哭星說:“你幫我很多,也幫我誅殺了鬼王,這救命之恩,算是還了。”
黑煞弓使滿臉嚴肅:“閣下,這話你說了不算,隻有何時,我覺得還了恩情,才算是結束。”
他抱拳行禮:“種魔已死,也是你親手所殺,是我欠下的人情,加上救命恩情,還是三個條件才能滿足。”
白榆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暫時還真沒有什麼要求可提的。
天哭星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提問道:“我剛剛看到你用了月隱步。”
“是。”白榆提問:“這又怎麼了?”
“若是閣下想學,我也可以教你進階的月隱身法,月隱步不過其中最簡單一種,已經是絕技級彆。”天哭星直言道:“月隱身法一共涵蓋三種,若是儘數學會,才算是徹底掌握了月隱步,我可教你其中的一種進階步法。”
這倒是無法拒絕,月隱步的確好用,白榆沉吟後提問:“就這麼教我,不會敗壞門規?”
“閣下不必如此,我即便不教你,你不也還是會了?我也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還閣下的恩情。”天哭星無奈一笑,一個種魔一個人魔,可是不小功勞,全都給自己拿了,不還點什麼,於心不安。
“我可以學……不過我可沒時間跟隨你學習。”
“這個簡單,這裡是一枚足影獸的腿骨。”天哭星將一枚白骨遞過去:“裡麵記載了我親自刻錄的月隱的進階身法,你可自行參研。”
“真是方便。”
“原本是收徒時的禮物,倒是在這裡用上了,也算是派上了用場,它隻能用一次,我也希望你不要把它教給其他人。”他說著又遞來一個號碼:“這是我的信息終端,有事可以聯係,我欠你三件事。”
“月隱步,我不會教人,東西我收下了。”白榆看著剛剛收到的功法骨玉,又看向手裡這市井氣十足的電話號碼,覺得違和感十足,旋即問:“還有……不是兩件?”
“這不過是幫我誅殺種魔的人情,可不足以還救命之恩。”天哭星傲然道:“我的命,可沒有這般廉價……此次我感到自己又有所精進,想來有機會更進一步,閉關後的半年內怕是無法抽身。”
白榆收起電話號碼:“你慢慢等好了,我不見得會打過去。”
黑煞弓使又一次抱拳,他給人的感覺像極了知恩圖報的綠林好漢,但也同樣是以武犯禁的危險分子。
……梁山伯裡不缺好漢,但真正好人的能有幾個?
他走了。
正是期望下次不要再見。
白榆將東西都收入物品欄,背著秦雪澡走向山下彆墅,他走的不快,步伐緩慢而沉重,沒走出多遠便汗如雨下。
背著動彈不得的秦雪澡,加上體能損耗,以及下山難。
他有些是實在走不動了,便不由得自言自語開始分散注意力。
“沒想到,這副本到了最後……居然會是這一段路最難走。”
“我區區一個一階,麵對三階的種魔和三階的鬼王,多少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偏偏,這副本裡還不讓我用英靈投影。”
說著,說著,可算是能依稀的看到了燈火光芒。
但是精神鬆懈的瞬間,他身體便往前趔趄了一下,失去了平衡感,險些要滾下山去。
忽然前方多了一份支撐。
一個姑娘站在前方,扶住了他的肩膀。
蘇若即看向青年和他後背上的少女,頓時用力的抱了上去,將兩人抱住。
“謝謝……”
“謝謝你……”
她低聲念著,一遍遍的說著,仿佛是在咀嚼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白榆也無意安慰這小姑娘,而是坐在了山道上,曬著明朗月光。
“我說過,要帶她回家的。”
不需動人心弦的辭藻,平平淡淡兩句話便有一股力量,恰如古代豪俠一諾千金的豪放灑脫。
“白某,言出必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