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田總司不理解,剛剛都丟了兵器,奪刀失敗,她哪來的?
雨宮真晝自然不會回答,試圖故技重施,再度拋出兵器,快雨刀飛旋。
衝田總司不會再上當,果斷拉開距離,將刀刃在地麵一劃,如同借力撐杆跳,如此不拘一格的用劍方式完全展現出了其靈活多變的劍路。
與此同時,少年也看清了雨宮真晝是如何取回劍的。
與其說是取回來,不如說它是自己飛回來的。
刀從右手側飛旋至左手側,又從左手轉交至右手。
離手刀+背車刀。
衝田總司奇異道:“沒見過的劍術,你是如何學會的?”
離手刀在扶桑劍客看來根本是大逆不道……劍怎麼可能離開手臂到處亂飛?
即便是到了超凡三階、超凡四階,他們也仍然是一招一式的劈砍,而不會想著讓劍自己飛出去取人頭顱。
可雨宮真晝不同,她的離手刀是從龍脈界中學到的新招式。
讓兵器脫手是大忌,在低品級尤其如此,所以離手刀的使用時機很嚴格,她不過是將其當做障眼法的一種來用,根本沒指望能用它殺敵。
“大夏的劍術而已,沒見過嗎?”雨宮真晝淡然道:“禦劍三千,揮劍如雨,飛劍千裡,取人頭顱,方是上乘劍術。”
她言語間竟能聽出幾分嘲諷和自傲,仿佛是在鄙夷對方是鄉巴佬。
白榆不由得失笑……精夏可要不得啊。
衝田總司的態度卻顯得不以為然:“劍術不過是殺人的伎倆罷了,哪有什麼上乘、低賤的分彆?”
雨宮真晝一時語塞,她沉默了片刻,緩緩念道:“或許你是對的……在你我的手裡,刀劍不過是殺人的兵器,技藝的存在就是用來搏殺……隻要扶桑的世界還是這般模樣,或許不論如何,刀都不可能被收起,總要斬人見血。”
衝田總司眯起眼睛:“伱倒是和其他的殺人鬼不太一樣呢,他們啊,要麼大聲嘶吼著自己有什麼冤屈表現的歇斯底裡;要麼是沉溺在力量之中,要麼是為了爭奪利益……但你表現的始終冷靜,你和他們不一樣,硬要說的話……”
他思索了一下,指著自己:“跟我倒是有點相似啊。”
“你?”雨宮真晝問。
“我喜歡劍術,卻不太喜歡殺人,隻是沒有辦法,新選組的職責就是守衛一方的平安,不得不下狠手。”
衝田總司仿佛是自言自語的念著:“其實我對幕府、陰陽家什麼的根本無所謂,也不懂那些,我在意的……僅僅隻是近藤老大他們;這就是我的幸福。”
“你呢?”
“你的幸福是什麼?又為了什麼而揮劍?”
聽著眼前這個斬人近百卻能保持著純真微笑的劊子手說話,雨宮真晝沉默片刻,低聲說:“看來你是不會放我走了。”
“這是當然,職責所在。”衝田總司甜甜一笑。
雨宮真晝的手指撫摸過刀身,說道:“原來我活的會比你輕鬆一些,至少我不用掩飾什麼。”
“女人是成不了武士的。”
“你這樣活著是不是會很辛苦?”
衝田總司知道身份被識破卻也沒什麼慌張,伸出手從羽織內部扯下了鬆垮的白色繃帶,她吐出一口氣:“其實也習慣了,除了繃得緊一些之外,隱瞞身份也不是什麼難事,也有大家替我打掩護呢。”
“可惜,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或許我們會是朋友。”雨宮真晝拾起了刀鞘,有幾分不知真假的遺憾。
“現在做朋友也不遲啊。”衝田總司的笑容仍然純真。
“明明馬上就要廝殺至一方倒下?”
“嗯!”她認真點頭,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你是瘋了麼?”雨宮真晝嗬出一口白霧。
“哈哈哈,經常有人這麼說,但我是認真的啊……朝生夕死,這就是武士和劍客,所以,我們每一刻都該活的率真而誠實!”
交談戛然而止。
雙方都在蓄力,等待著火光迸射的瞬間。
衝田總司已經脫下了鞋子,兩隻白皙的小腳踩踏在石橋上。
她擺出的起手姿勢讓觀戰方的白榆感到莫名的熟悉。
轟隆——!又是一聲轟雷下墜。
那雷光竟就在無比近處的距離,劈落在河埂的側麵,整條河流都被電流經過,霎時間河麵裡都是一片清澈的白。
兩把刀交錯,如同仙人在銀河上交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