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開場白,一樣的話語。
愛麗榭確認了。
內心的不安被撫平。
就是他,不會有錯。
彼此都承諾過會再見。
隻是沒想到,這樣的再見會過去如此之久。
她等了好久好久,孤零零的一個人。
於是女孩飛快的奔跑了過去,伸出手將其擁抱住,牢牢抱住抓緊,生怕鬆開手就再也碰不到。
她太過於用力,以至於白榆都快被擠出幾片灰霧出來。
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愛麗榭的頭發。
對他來說,雙方不見僅僅是過去了一兩天罷了。
但對愛麗榭而言,已經過去了近十年的時光。
彼此雙方其實本應該有些陌生才對。
白榆這麼想是正常的,雙方雖然是第二次見麵,但過去也不過相處了不到一天的時間,縱然有恩情也不該至於這般的深刻。
而且他心知肚明,自己對愛麗榭的恩情並沒有那麼大。
不論自己乾涉與否,她也一樣會被戈爾貢姐妹救出來,最多會吃一些苦頭。
而那段經曆會塑造出更加強大的愛麗榭。
也或許是因為自己乾涉了過去,因而才會使得愛麗榭沒有了那麼堅韌的精神,缺乏了關鍵性的經曆,使得她並沒有命運編織開始之前的蛇發魔女堅強。
又或者,是因為她將當初一句再見的約定當做了必須履行的承諾,甚至將唯一照看過她的自己視作了心靈支柱?
若真是如此……
她這些年的日子,想來是真的過的太苦了。
以至於不得不靠著過去的美好來支撐自己的走下去。
正因為失去了所有,才會從記憶中重拾起和僅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的約定,將其視作珍寶。
眼下的狀況,並非是白榆的初衷,他更情願對方將自己視作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而不是這樣的態度。
這樣的依賴態度並不利於她的自身成長。
便是相處最久的雨宮真晝也並沒有在第二次見麵就敢抱上來。
他撫摸著女孩的頭發,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冷靜下來。
自己就在這裡,哪裡也不會去。
愛麗榭輕輕鬆開了手,這種久違的依靠感讓她的心情變得舒緩,如同緊繃的繩索得到了鬆弛,她甚至有些脫力,身體不自覺的跪倒在地上。
她想要動彈,但身體沒有力氣。
又或許是本能性的不想動彈。
她弱弱的說:“抱歉,我有點……脫力了。”
“你也的確該坐著休息一會兒。”白榆左右看了看,將她扶起來,可她真的連勉強行走的力氣也沒了,隻能右手繞過臂彎將她抱了起來。
愛麗榭的眸光微微波動。
“為什麼這麼看我?”
“在雪原上,叔叔也是這麼抱著我的吧?”愛麗榭低聲念道:“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我覺得應該是這樣。”
“是啊,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很輕很瘦。”青年記得很清楚,那是不久之前發生過的事:“現在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將女孩放在了長椅上,白榆感歎時間的力量真的能改變一切:“你長大了,愛麗榭。”
愛麗榭咀嚼著這句話裡的情感,卻沒感受到更多,就像是老朋友再見時的一句感歎,沒有多少沉重也沒有多少意味深長。
她回頭看向青年,低聲念道:“叔叔,倒是一點沒變。”
白榆高深莫測道:“時間對我而言並無太大意義,不論是順流而下,還是逆流而上。”
他抬起手,隨意的就變出了一瓶水,遞到了愛麗榭的手邊。
“喝點吧,可以恢複體力。”
愛麗榭睜開了眼睛,然後張開嘴,明示可以投喂。
白榆神色無奈:“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就彆撒嬌了。”
愛麗榭臉頰微微一紅,她剛剛不是膽大的想要試一試,拿起水瓶,淺淺飲用了一口,然後就感到自身的疲憊感在快速的消失。
疲勞藥劑,毒奶粉戰士的最愛。
“真神奇……”愛麗榭撫摸著瓶子:“感覺疲勞感消失了。”
她抬起淡紫色的眸子,好奇的打量著白榆,手指撫摸著瓶壁。
隨著承諾被完成,相遇的感動情緒逐漸被消化後,緊隨而來的又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顯然已經清楚的意識到白榆的身份絕不簡單,他的一切都成謎。
神秘的出現,神秘的消失,包括贈送給自己的哪本魔導書,還有這瓶能驅趕疲勞的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