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它變得不可挽回之前,我主動離開,至少此時還很體麵。”
想這麼做和可以這麼做,是兩回事。
白榆舔了舔槽牙,他側過頭又轉回去:“沒想到認識這麼久了,你對我就這麼點信心。”
陶如酥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並不是她對白榆不夠有信心,早在自己掉入影世界後對方毫不猶豫跟著跳下來的時候,她就很清楚白榆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她知道遲早下去會和蘇若離激發矛盾,那時候她會輸的體無完膚,她是贏不了蘇若離的。
在她答應了慕遙夕提議的時候,她就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是喜歡待在這裡的。
體麵是她從容離場的體麵。
再多一刻的停留,都會讓她變得更加不堪和軟弱。
就在她徹底放棄,白榆也找不到更好的說服理由時,卻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說話的人,是蘇若離。
“如果不是牽連,而是互相利用呢?”
蘇若離已經走到了客廳裡並且切好了果盤放在了茶幾上,她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後說:“我們之間的確缺乏足夠穩固的感情基礎,所以想要留下你的說服力並不足夠,那麼就不打感情牌了,直接聊點大人喜歡說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你有龍族血脈,而我們剛剛好需要找到進入龍之鄉的辦法。”
“這個理由,足夠讓你放棄搬出去的想法了嗎?”
有時候,真誠才是必殺技。
蘇若離拋出了‘互相利用’的利益共同體,這顯然比打感情牌更靠譜。
慕遙夕不解的問:“你們要去龍之鄉嗎?為什麼?”
“我們要調查一下敖玄月失蹤案。”蘇若離將話說開,坦誠的說道:“這件失蹤案和我姐姐蘇若即的失蹤案有直接關聯,而龍之鄉向來排外,所以我們需要敲開通往它的一枚鑰匙。”
陶如酥回過頭,她表情古怪,似乎想要從兩人的神色裡分辨出這件事是真是假。
“是真的。”蘇若離說:“該說是一種巧合,或者是我們都被老天爺的大數據精準拿捏了,這種謊言也毫無意義,去一趟千塵社就清楚了。”
陶如酥回憶道:“敖玄月的事,我聽說過。”
“隻是龍之鄉,我至今也沒有進去過。”
她神色猶豫:“我也不能保證將你們帶進去,變數太多。”
蘇若離說:“難得出現一隻龍女,你覺得我們會放你走麼?”
陶如酥哭笑不得:“所以,這就是互相利用麼?”
“我更情願將其解釋為雙贏。”蘇若離比劃了剪刀手:“龍族很強大,聰明人要學會抱團與合作。”
陶如酥抿著嘴唇,她知道蘇若離的發言是基於理性的判斷,也是不希望讓白榆難辦。
實際上她自己的內心也已經妥協了。
蘇若離不能說服她,能說服她隻有她自己。
即便隻是擁有被利用的價值,即便是這樣赤裸而功利的關係……隻要能將虛假的友情維係下去,她也願意咽下那些恥辱和卑劣。
隻是自卑還是刻在了心靈最深處。
她畢竟是……
“其實我也是。”
冷不丁的,白榆忽然開口說出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慕遙夕神情疑惑:“你說什麼?”
白榆淡淡的重複一遍:“我和她一樣,都是同一類人。”
“我也是十凶的直係後代。”
“我的祖父白破天,位列十凶第十位,稱號·暴龍。”
“我母親北冥鑰,北冥世家嫡女,被北冥家禁錮多年,我和北冥世家是敵對關係。”
他看向滿臉錯愕、驚詫的陶如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失笑道:“你說,咱們是不是挺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