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女匹配的,自然是魔王。
白榆平淡的話語自證立場,也斬斷了魔女獵人最後一絲生還的可能。
獵人攥緊了拳頭,總算是想起了之前在宴會之中和愛麗榭合奏的人就是眼前的青年。
“你們是故意的……”
他低沉道:“明明可以一起走,卻分批離開了宴會場地,就是為了讓我們自認為找到了機會。”
“等我們分開了之後,你們就有了各個擊破的機會。”
“雖然你很笨,但至少有點腦子。”
白榆淡淡道:“雖然我的意思是把伱們集中起來一網打儘,但是愛麗榭堅持要一個人對付你,我也自然隻能應允。”
這種方案其實存在風險。
萬一愛麗榭不是魔女獵人的對手,那這一次命運編織也會失敗。
白榆斟酌再三後,選擇了相信自己的英靈,並且愛麗榭也並未令她失望,一舉覺醒了自我血脈,超凡境界突破到了三階,更是直接超過了停留在三十二級的雨宮真晝。
不破則已,一鳴驚人。
他已經十分滿意目前的戰果,但……顯然愛麗榭認為這還不夠。
她還需要更多的收獲,需要從魔女獵人的口中逼問出必要的答案。
隻是愛麗榭為了報複而施展的拷問手法尚且稚嫩,雖然能帶來極大恐怖,但得到的信息卻未必完整。
白榆微微眯起眼睛,早知道就應該把這頭熊狼留個活口,囚徒困境下,對方至少會有一個人開口透露一些信息。
不過有愛麗榭在這裡,倒也來得及唱紅臉。
“不著急。”白榆打量著魔女獵人,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遞了過去:“來一根?”
獵人冷笑。
“香煙可是好東西,至少讓你死的時候痛快點,不想抽也無所謂,待會兒插你墳頭前也一樣。”
“……”
“我是個大夏人,大夏有個習俗,哪怕是菜市場斬首,也起碼能吃一頓好的,我們管這叫做斷頭飯。”白榆點燃一根香煙吸了一口,吐出白霧:“我家女孩和你有仇,但我和你沒什麼仇恨,所以……”
“你會讓她收手?”
“我會離遠點,避免血濺我身上。”白榆說。
“真虛偽……”
“這叫做‘君子遠庖廚’,是一種古老的智慧。”白榆繼續道:“當然,也還有一種說法,叫做因果報應,你這樣的下場就叫做罪有應得。”
獵人嘲笑道:“弱肉強食的世界罷了,你們殺人還要找個大義名分背著?累不累?”
“這麼說吧。”白榆淡淡道:“執行正義,至少可以讓我們在死前不用懺悔自己的一生,做人隻要無愧於心,臨死前也不必和你一樣不甘、憤恨……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過這往往是對於那些無愧於心或者大徹大悟的人……當然,對你怕是沒有用。”
他伸出手指,指著手腳儘數化作石雕的獵人的眉心。
“你現在唯一被允許的結局,就是死亡。”
“其實死亡也沒什麼可怕的。”
“它同樣也是一種慈悲。”
白榆凝視著獵人的眼睛:“若是成為石雕,你也未必會死,隻是再也活不過來了,你的思維會被禁錮在軀殼中,你的靈魂無法脫離它,更無法迎接死亡,迎來安心和慈悲,更不可能輪回轉世去往來世。”
“你什麼都感覺不到,可你死不了,能陪伴你的隻有永劫漫長的時間,直至你的靈魂和這塊石頭一樣,被無窮儘的時間磨損磨滅。”
“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嗎?”
他拍了拍獵人的肩膀,壓低聲音:“你能想象到嗎?”
在無窮無儘的時間磨損之前,連死亡也是一種慈悲。
獵人愣住了,他以為對方要對自己示好來換取情報,卻沒想到……他比愛麗榭更狠!
“你……”
“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隻是見到過這種刑罰。”白榆咋舌道:“那可真是太慘了,獨自一人飄零在外太空,最終放棄了思考,多悲哀啊。”
魔女獵人脖子也僵硬了,石化的詛咒已經蔓延到了胸膛和脖頸,他露出渴求的表情:“殺了我,快殺了我!”
“我可以殺了你,但答案呢?”白榆說:“是誰讓你來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有誓約的力量束縛,我沒辦法告訴你那麼多,隻要開口,我就會被誓約製裁的靈魂也不剩下。”
“那也挺好的,你還留著一顆自殺的毒藥。”白榆說:“要不要試試看?”
“你必須答應我!在我說出名字的同時就砍下我的腦袋!”獵人咆哮道。
白榆還想再多爭取幾個條件。
愛麗榭先一步說:“我答應了,告訴我……他是誰!”
石化詛咒即將蔓延到他的舌頭上,魔女獵人僵硬的說出一個名字。
就在他開口說出這個名字的同時,誓約被啟動了,但在那刺目的金色沿著他的靈魂爆裂之前。
一把匕首已經刺入了他的腦袋,切斷了他的生機。
誓約之罰拔劍四顧心茫然,隻好隨便轟殺一下附近的草叢以示懲戒。
愛麗榭誅殺了強敵後,身形往後倒退了幾步,泛著紫色的眸子漸漸黯滅。
她的後背撞到了白榆身上,依靠著青年,她側過身,抓著白榆的手腕和袖子。
“查理曼·奧古斯都……”
“我終於知道是誰了,我終於知道我的仇人是誰了。”
“我終於有機會給母親,給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