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紫禁城外抬起頭,便可看到一株鮮豔欲滴的牡丹花出現在城內,朝著中央收攏了花瓣,將所有陰靈氣息都壓縮在其中。
局麵暫且控製住了。
……
距離紫禁城大約十裡之外。
一家位於五樓的餐廳上,鴛鴦鍋咕嘟咕嘟的翻滾著。
一名樣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夾起一顆牛丸,瞥了一眼紫禁城方向。
淡淡的搖頭道:“她還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難怪在十強裡隻能排最末。”
而坐在中年男子前方的,是一名少女。
她看著紫禁城的方向,始終沒動過筷子。
“她犯了什麼錯?”少女問。
“不夠細心,不夠專注,還有就是太過於自信,總認為隻要自己在現場就能掌控住一切。”
中年人淡淡道:“可封聖也是人,隻有一雙眼睛。”
“當她的眼睛被蒙上了,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不由她了。”
“她不是愚蠢,而是犯了所有人都會犯下的錯誤……大意和自負。”
“活在太陽下的封聖大多如此,這就是為什麼明明他們的數量更多實力更強,卻永遠不能將十凶根除的原因。”
“生活在黑暗森林中的人,總是更加經驗豐富,知道自己既是獵人,又是獵物。”
少女起身。
“坐下。”中年人說:“吃飯。”
少女眼神倔強。
“我已經提醒了一次,是生是死看他自己造化,再多乾涉也沒有意義,路是他自己選的。”中年人似有諷刺道:“這也是命中注定。”
“我不信命。”她盯著自己的父親:“如果真的有命運,那為什麼我看不到它?”
“你該信命,如果伱命真的好,那麼此時在那裡的該是你,而不是姓蘇的小姑娘,生來所有就是一個人的命……所以,你隻能在這裡看著,不能過去,即便過去,你也改變不了結果,還是你打算過去添亂?”
中年人看著少女重新坐下,這才繼續道。
“等你的境界越來越高後,就越是該明白一個道理。”
“一步登不上泰山;一口飲不儘太湖;一生活不過百年;一世求不得完美。”
“命運恰如一輛疾馳的列車,人不過是飛在列車中的飛蛾或蚊蟲。”
少女微微皺眉,這句話有些聽不明白。
中年人繼續道:“列車會裹挾著飛蛾蚊蟲往前走,而這些蚊蟲飛蛾卻不會撞到車壁上,甚至絲毫意識不到自己正在一日千裡的疾馳……恰如被命運洪流裹挾的人。”
……
但此時花濺淚儼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她作為主考官,碰到此等情況,考慮的當然是如何控製住局勢,免得災厄擴散。
在陰靈爆發的中心點的二十步外,便是白榆和蘇若離。
兩人都想要接近中心位置,卻行走的舉步維艱。
彼此牽著手,共享英靈之理和守護靈體,艱難跋涉。
白榆一步一停頓,走的十分緩慢。
他此時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短暫猶豫後,還是毅然選擇搏一搏。
距離是越來越近了。
能夠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太伶仃垂頭的模樣,像極了一具剪斷線後的木偶,全身散發著頹喪氣息。
白榆深吸一口氣,再度邁進了一步。
足尖踏地,雙方距離隻餘下九步。
原本毫無動靜的太伶仃忽然動彈了一下,先是從手指開始活動,然後牽動到身體。
牽絲戲。
太伶仃抬起了頭,側過了眼睛,眼珠子好似是被人為轉動般,原本灰白色的瞳孔漸變出了一抹金色。
灼熱明亮的金色。
白榆心間警鈴大作,仿佛聽到了水壺燒開後的尖銳聲音,劇烈的尖嘯聲回蕩。
他立刻鬆開手,第一反應是將蘇若離推開。
隨後,便看到太伶仃朝著自己踏近了一步。
她消失了。
然後又出現了。
根本沒有跨越距離留下的移動痕跡,宛若穿過了空間。
那一隻手指比太伶仃出現的更早,右手食指的指甲也幾乎化作璀璨的金色,輕輕點向了白榆的眉心。
悄無聲息中滿溢出惡意和致命。
白榆幾乎什麼都做不了。
守護靈體都在這一抹金色中被貫穿擊碎,僅僅堅持了零點五秒時間。
而四周無孔不入的陰靈也將白榆的退路徹底堵死,抓住了他的手腳,如同狼群般撕咬著落入陷阱的獵物。
他唯一能做的,隻有儘可能的睜大眼睛,抬高視線去看。
最終出現在太伶仃頭上的文字在一陣亂碼的變幻後固定了下來。
【金鵬】
【危險等級:???(51級以上暫不可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