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濺淚離開家鄉時,在那裡留下了十裡繁花田,至今仍然生長著鮮豔的花朵,隻因它的下方埋葬著無數的屍骸!
封聖一怒,天地色變。
聲勢好似東海大潮拍案,紫禁城成了堤壩,護住了觀潮人。
她在一彈指間揮出一掌,這一招慕遙夕曾經用過,名為落葉飛花。
但在花濺淚手裡,發揮出的威能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一彈指二十瞬,一瞬二十念,一念二十刹那,一個刹那間便有一朵飛花生滅盤旋。
太伶仃……不,金鵬眼中金光燦然。
動作隨意的擋下了這些攻擊。
繼而揮手,陰靈潮起潮落,反而蓋壓向了花濺淚足下的玫瑰花田。
“這老東西,死了比活著還要難纏!”
花聖怒道:“伱到底是使了什麼陰招,堂堂封聖,對小輩用這等手段,不覺得可恥麼!”
“天地一牢籠,我等皆囚犯,什麼是可恥,都是不肯超脫的謊言!”
金鵬冷漠道:“花濺淚,不論你打算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封聖相鬥,亂花漸欲迷人眼。
……
不遠處。
蘇若離低著頭。
至親的仇人就在眼前。
她卻隻是懷抱著青年,撫摸著他的臉頰,目光一刻不離。
她靜靜的笑了笑,笑容淒婉,清淚順著眼眶滑落,不聞哭聲。
“傻瓜木頭……”
在聽到了‘金鵬’這個名字的那一刻,蘇若離便認定,對方是要來殺自己的。
她是蘇家的女兒,金鵬找尋自己複仇,合情合理。
姐姐就是被金鵬給算計給害了。
即便曾祖父已經主動遠離,卻也沒能讓蘇家人逃過這一劫。
她心想若是自己死在這裡,那或許就是命吧。
雖然很惋惜,但她會接受。
但她唯獨不能夠接受白榆代替自己去死。
蘇若離最害怕的事又一次的上演了。
就像是過去那樣,像是十歲時,她一個無心之舉,一個小小的玩鬨,導致他從凳子上摔下來,進了醫院,足足昏睡了三天。
她當時坐在醫院走廊時,天地一片灰白色,最疼愛的父母都沒有替她說一句話。
雖然沒有半句責備,但她自那之後就知道自己該長大了。
她知道自己一輩子都絕對不能再一次重蹈覆轍!
她若是死在這裡,最多是成為白榆的傷疤。
傷疤可以愈合。
她寧願成為他的傷疤和遺憾,也絕不能再成為他的災難。
真正舍不得放手的是她,真正害怕被拋下的也是她。
她才是那個最害怕寂寞的人。
明明那麼多次的發誓過絕對要保護好,絕對不可讓過往再一次上演,可為什麼還是,還是,還是……
蘇若離太息一聲。
她的眼中漸漸出現一道幻覺般的場景。
好似是自己跪坐在冰天雪地裡,懷抱著屍體。
而漫天風雪凝固成了一把霜雪長劍,一道幻影架起劍壓在她的肩膀上,劍刻入血肉。
“你真沒用……!”
疼痛無比真實。
她將懷中越發冰涼的屍骨抱得更緊。
霜雪的劍刺的更深了。
冰冷刺骨,寒氣入髓。
“你可以欺騙隱瞞自己。”
“你可以一直拒絕我,直至下一世的永劫。”
“但你還將失去他,失去更多,失去所有,一次又一次——!”
“因為你拒絕了我……”
刺骨的寒意快要將蘇若離徹底擁入永眠中。
她抬起右手,抓住了肩膀上的那把霜雪寶劍。
背後的幻影一聲嗤笑:“現在才想明白?”
“我仍然要拒絕你……”
蘇若離睜開眼睛,一側的眼眸悄然染成霜白。
“但我不會拒絕你的劍!”
……
“寒氣?”
花濺淚感知到了一絲冷意。
連她的掌心裡的花瓣都被凍結了。
花瓣嬌豔欲滴,但寒氣在她的掌心留下一絲寒霜。
可見這股寒意的驚人,沒有損傷到花瓣,卻將寒意傳遞開。
這是寒意,卻是因為某種神秘而產生的寒意。
她分心瞥去,隻見滿地鮮紅的玫瑰花田中,白霜覆蓋之所。
蘇若離雙手舉起,一把冰雪霜白構築而成的寶劍被她握住。
女孩跪坐在青年身邊。
舉起手中寶劍,將其高高舉起。
這把劍是英靈之理顯化而成。
不同於青冥,這是她的第二把劍。
所以她抽出了自己的一半靈魂,將生命壓上劍鋒。
冰雪的寶劍對準了白榆的心口。
蘇若離跪坐著,輕輕俯身,低聲訴說。
“不論生死輪回,不論幾度未來永劫……”
“我們都會在一起。”
“我叫若離,我們永不分離,不離不棄。”
劍鋒壓下。
靈魂鑄成的冰雪長劍沒入青年的胸膛中。
帶著一絲冰涼苦澀的味道,嘴唇輕輕重合。
眼淚零落成璀璨的冰塵。
英靈之理·霜天!
……
【你已獲得‘英靈召喚卡·霜天’一張】
【自動激活使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