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的消息,的確存在一定的滯後性。
但再滯後的消息,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已經足夠傳開了。
人是喜歡吃瓜和八卦的生物,但凡一件事能成為熱點新聞,必然存在吸引眼球的點。
白榆成為新任的第四位驕陽,拿下殿試三試魁首,踏著兩位驕陽的肩膀上位。
他的個人成就實在具有太多的不可複製的傳奇性。
甚至於不需要故意去表彰什麼,隻需要單純說出自己的名號,就已經擁有了足夠重的份量。
白榆,白玉京。
這個名字在大夏已經如雷貫耳,下一代的高中生,往後推一百年,他都會成為下一代青少年心目中永遠繞不開的人。
大夏新任驕陽,神策府主。
這可不是一個稱號這麼簡單。
連瀛洲自己都捋不清,自然大夏和周邊諸國也都捋不清,因此幕府和天皇的選擇是各自交往各自的朋友。
連強製驅逐出境都不敢,因為強製就意味著會發生衝突,這對於統治基礎本就相對薄弱的幕府來說,是萬萬不可亂走的一步棋。
“趁著現在,還在談判桌上,有什麼趕緊提,千萬不要不好意思。”
他之前對白峰組的所作所為,已經是把白榆推向了對立麵。
青年的笑容十分和煦,叫人如沐零下十度的春風。
天皇和幕府將軍之間的權利爭奪由來已久,其中存在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便是:到底外交看哪一方的?
幕府敢對大夏驕陽下殺手麼?
但問題在於……
表情先是瞠目結舌,然後錯愕驚詫,最後茫然無措……看著還有點無辜和可憐。
在大夏尚且如此,那麼放在瀛洲又當如何?
最多懲罰就是找過去,客客氣氣的請吃飯喝茶,然後說‘您什麼時候回家啊,家裡人想您了啊,您趕緊回吧’。
但凡驕陽、皓月,在大夏內都是具有實權的,更遑論白榆已經開府建牙,統領神策府,擁有對大夏十司中的數司履行監察之權,可以調動的資源是國家級彆。
他還不是大夏人!
大夏的規則、國際的慣例,對十凶根本不存在任何的約束力!
所以這種封聖最為恐怖,和金鵬、霸者一樣,他們不承認社會地位相應的責任和義務,隨心所欲的為所欲為,所以得到了‘十凶’的蔑稱。
對瀛洲這種小國,被十凶惦記上,簡直就是噩夢。
“我殺了天竺來的傳教僧,你可以借此為理由將我驅逐出境;我還宰了你們稻早會的劍豪,你也可以對我發難。”
他淡淡道:“我隻是做個自我介紹,你想說什麼,大可以繼續開口。”
幾秒鐘之前,他還色厲內荏勝券在握,或威逼利誘,或以勢壓人,或含沙射影,或大聲斥責,把得勢不饒人展現的淋漓儘致。
難道白榆自己沒有獨自一人橫掃了稻早會的能耐?
他若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掃黑除惡,難道幕府就能攔得住嗎?
攔得住一次,攔得住兩次嗎?
驕陽級彆的天驕,不出意外都會在三十年內封聖。
可以說,當白榆把身份放在了台麵上的時候……即便是那位幕府的大人物也已經汗流浹背了。
大夏的態度對幕府至關重要,這也是為什麼瀛洲雖然消息滯後不夠靈通,卻仍然要對外收集情報的原因。
即便看到了天竺僧人的腦袋,也不過短暫錯愕後,便立刻調轉槍頭,痛斥胡亂殺了天竺來的國際友人的大夏暴徒,揮舞著手臂要將此等邪惡之徒驅逐出境。
隻怕是真的。
哪怕大夏這種大國,為了除掉一個金鵬,前後耗費了多少人多少精力,最後是靠著偶然才滅了這位十凶第四。
從眼前薄井古三郎收縮的瞳孔和他猛地攥緊的乾枯手掌就能看得出,他此時的心情何止是日了狗,簡直是被狗日了。
論及地位,即便是簾幕後裝模作樣的這位幕府公卿也遠遠不夠資格在他麵前擺譜,而一群落魄武家組建起來的稻早會,更是不入流的民間武裝組織,看似聲勢浩大,實則土雞瓦狗。
若是真的,對方必然是他們絕對得罪不起的對象。
倘若白榆隻是大夏驕陽,幕府一方雖然會有些許壓力,但仍然來得及緩和。
哪怕隻是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都對瀛洲雙方有著巨大的影響。
雖然這裡是瀛洲,但那又怎麼樣呢?
未來的封聖,不是封聖。
稻早會的三人成了不會說話的鵪鶉。
而現在,稻早會三人組望著一張桌子後的大夏新任驕陽、神策府主、十凶白破天親孫兒的白榆,訥訥不語。
為了拉攏。
其實不需要有什麼太多的證明。
白榆沒忍住笑出聲:“說,繼續說啊。”
白榆不僅是驕陽,更是十凶的直係嫡親,背後就站著一尊封聖!
十凶白破天是正兒八經偶爾會從瀛洲‘路過’的封聖。
曆代驕陽級天驕來到江戶,京都、江戶兩方是搶著負責接待的。
他們一方麵不確認對方身份是真是假。
曆史上其實沒少有大夏的天驕來瀛洲串門的,每次發生這種事後,幕府基本上都是充當一個掃地的角色,麵對一般的天驕,抓到後就送回去;而麵對皓月級彆,就得客客氣氣的以賓客之禮待之,哪怕是不請自來;而驕陽……
“我可以對天道發誓,不論你說了什麼冒犯的話,我至少保證你能完完本本的走出這棟樓。”
一想到白破天,能不汗流浹背,能不頭皮發麻,能不雙股戰戰麼?
關東聯合的品牌都是掛靠在白破天的名號下的!
現在內鬥就算了,居然還把矛頭對準了白破天親孫子的產業!
若是讓白破天知道了這個消息……
薄井臉色已經不是白了,而是幾乎毫無血色,雖然不過是一刹那,但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無一例外都指向了最為嚴重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