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賀茂的老陰陽師靈光一閃,瞥見了白榆的鞋子後,篤定道:“你不是瀛洲人……你是大夏人?”
白榆抱著雙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球鞋,然後不置可否。
老陰陽師低沉道:“你是大夏人,卻來瀛洲的神道教交流法會上大鬨,是欺辱我瀛洲無人麼!”
他指著白榆:“我是明白了,你故意攪鬨,就根本不是因為我賀茂家弟子出言不遜,而是純粹找個理由發作罷了!”
老者怒發衝冠道:“大夏修士又如何,敢視我等為無物,態度如此輕蔑!今日之事,於公於私,我都要向你討教一番!”
這番話說的堂堂正正,也帶著情緒裹挾的意味。
現場就有許多修士此時已經同仇敵愾了起來。
倘若說,之前是因為賀茂家招惹了白榆,對方打了進來,那麼這就是白榆和賀茂家的矛盾,和其他人無關;但現在到了老陰陽師嘴裡就變成了,大夏來的超凡者闖進來刻意破壞這場法會。
好比扛著東亞病夫的牌子闖進了道館裡一樣,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
現場有人被帶動了情緒,也有人沒有……但大勢所趨,也不得不站起來表態。
接二連三站起來的人很快超過了半數以上。
白榆繼續堅持不走,就必須要麵對一場車輪戰或者以多打少。
哪怕這並不光彩,但讓一個大夏來的年輕人踩在神道教修士群體的臉上,傳出去他們也是臉上無光。
顯然在對於人心把控這一點上,賀茂的老陰陽師十分老練,知道如何運用局勢,形成對自己的有利局麵。
而顯然,白榆是不可能後退的。
於是一名中年人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站起身。
“土禦門晴川,請指教。”
賀茂、土禦門是陰陽寮的兩大家族。
土禦門比起歪門邪道的賀茂要正派許多,但作為陰陽師的中流砥柱,這時候也不能做個應聲蟲,必須有所作為。
他主動上前,提議道:“我隻出一招。”
“請吧。”
白榆稍微客氣了一句,僅僅是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
沒有做出任何防禦姿勢。
既然你們說我目中無人,我若是不這麼做,豈不是對不起諸位的評價?
中年人眼神一凝,雙手揚起,釋放陰陽術,手掌心如同有無數隻手掌朝著中央彙聚,靈力聚攏,凝聚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構成的桔梗印五芒星,這一招中融合了五行之變化,陰陽二氣,流轉不定,更有騰蛇、青龍模樣的式神在周身浮現出虛影。
他重重一踏地麵,雙手往前一推,諸多屬性的陰陽術猛地迸發。
好似百獸奔襲過山穀,震動的大地搖晃顫抖,流光璀璨,整個法會場地立刻被光芒籠罩。
“打得漂亮!”
“好!”
“這小子怕是要灰頭土臉了吧!”
“大夏人滾出克!”
一陣叫好聲中,土禦門卻默默收回桔梗印。
沉悶的煙霧中,一隻手穿過塵埃,如同將簾幕拉開一般,輕輕握住五指,多重變化的五行之力硬生是被攥在了手掌心中。
白榆背後鳳凰虛影飛出,一口將暴躁的五行能量儘數吞入腹中,哪怕有式神變化也全部瞬間被火光吞沒融化。
他鬆開手掌心,幾許塵埃飄零,一襲白衣,不染寸灰,整潔如新。
土禦門歎道:“閣下贏了。”
他坐回椅子上,他說了隻出一招。
其實也已經是一招定勝負。
繼續打下去,他沒有任何勝算。
“下一位。”白榆繼續說。
此時不單單是賀茂,就連負責現場秩序的稻荷大社的神官都有些麻了。
一時間又回歸到了無人應答的情況。
沒人想要出醜。
連土禦門都輸了,下一個是不是應該……
所有人看向賀茂的陰陽師。
老陰陽師無可奈何,硬著頭皮說:“便由老夫來——”
此時話音未落。
白榆卻緩緩側過身,麵朝向某個方向。
這些神道教修士的想法,他並不在意,需要的又不是碾壓得來的勝利。
他對現場法會從未放在心上,鬨騰一場都是為了吸引注意力。
就在剛剛,他察覺到了一絲輕微的靈力波動,意味著魚鉤被咬了。
屈指一彈,紅纓槍落地,整個庭院頓時浮現一層赤紅色的星火光澤。
白榆往前一步,就這麼一步距離,仿佛稻荷大社內迎來一次輕微的晃動。
一襲白衣的青年左手握住兵聖的紅纓槍,右手蓋住左手,朗聲入雲霄,當著眾人之麵直言,那聲音仿佛要上達天聽。
“大夏白玉京,至稻荷大社!”
“請禦饌津大明神現身一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