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有姐姐那樣的天賦和資質?
“你?”白榆扶著膝蓋問。
“啊,不是……”南詩織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我的意思是說……”
“你很好。”白榆很自然的把話題延續了下去:“伱過去很好,現在也很好,作為妹妹,你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姐姐;作為南家的繼承者,你完美的適應了自己的職責;作為劍客……你的天賦足以和真晝比肩。”
他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
可南詩織不覺得開心,反而有些失落。
“如果沒有先生和姐姐,恐怕那些難關,靠著我自己根本不可能渡過。”
“即便如今也是一樣,姐姐說我會死在這場黃泉大祓內,但我還是堅持跟過來了。”
“本想要證明一下我不是拖累,卻剛剛到來就招惹了羅馬殺手……有時候,我會想,自己真的挺沒用的,一直在被動的接受幫助,始終做不到真正意義上的獨當一麵,永遠比不上姐姐。”
白榆開口:“這世界上,從來沒有誰靠著自己就能擎天立地,哪怕是封聖也一樣。”
“您倒是不否認,我比不上姐姐呢。”南詩織輕聲提及了後半句。
“人與人不同,這無緣無故的攀比之心是從何而來啊?”白榆無奈。
“因為姐姐是我的目標。”南詩織望著月光下笑容溫和絲毫不顯倨傲的青年,默默收回目光:“可我現在知道,這目標已經遙遠的永遠不可能企及了。”
“哪有這麼誇張……”
“姐姐漂亮、溫柔、美麗大方、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幾乎是八方美人,受到了良好的教育……這些因素難道不是先生看上姐姐的原因之一嗎?”南詩織直截了當的說:“這樣的好女子世間可不多見。”
白榆:“……”
嘖,如果否認這點,就顯得我很虛偽。
“所以先生可要好好珍惜她啊。”南詩織話鋒一轉,輕聲細語的溫柔道:“姐姐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錯過她,先生會抱憾終身的……即便是姐姐,讓她等上六年也實在太久了。”
“我知道。”白榆沒找借口,坦然道:“這是我的問題,抱歉。”
……居然道歉的如此直截了當麼?
南詩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在瀛洲,終歸都是男人當家,哪怕她已經是一家之主,卻也沒能養出多少威嚴來……至少她不可能在這個已經實際上是自己姐夫的男人前方保持的太強勢。
她僅僅是點到即止的提醒。
作為妹妹,她本不該做這些多此一舉的事,可家裡沒有長輩,隻有她這個唯一親人能代替說些稍稍有些重的話。
換來的卻是誠心實意的道歉。
反而弄得她有些無所適從了。
哪有這樣的?
這太犯規了吧?
她張了張口,好幾句話在喉嚨裡打轉,然後又咽了下去,幽幽道:“我,我也沒責怪您的意思。”
南詩織局促不安的樣子暴露了出來,白榆忍不住失笑,他站起來,走上前,伸出手按在她的頭發上,輕輕揉了揉:“我知道……作為妹妹關心姐姐,這是你的職責。”
“你能頂著壓力把這些話說出來,我當然也該真心實意的回應。”
“不用擔心什麼,在我的價值觀中,錯了就是錯了,低頭道歉是應該的;對錯又不以人為意誌轉移。”
“你敢這麼說,我反而更欣賞你,也應該誇誇你……你是個好姑娘,真厲害。”
白榆心想,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鋼鐵直男,說幾句好話道個歉就能換來好感度,這也不吃虧嘛。
被摸頭殺的南詩織大概這輩子就沒怎麼體驗過這種感覺。
她十歲後就已經沒有誰對自己這麼做了。
一時間僵在原地。
緊接著紅霞滿臉,兩隻小手無處安放,抬起又放下,抓著衣角,身體顫抖著,有些開心,更有些羞恥。
這時,營帳的防水布被掀開,水霧彌漫中,一個美得冒泡的水靈靈的好女人探出半個身子。
“洗個澡好舒服啊,輪到你了,詩織……”
她剛剛說完,就見到兩人慌張分開的模樣。
南詩織抱著自己的頭發,彎下身體,白榆在一旁不自然的活動著手腕。
“你們怎麼了?”
“沒,沒什麼!”南詩織慌張的鑽進營帳:“我,我洗澡去了!”
白榆雙手抄回口袋,乾笑道:“我隻是誇誇她而已,順帶摸了摸她的頭。”
迎著雨宮真晝微笑的目光,他有些心虛的多此一舉道:“是最上麵的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