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曲(2 / 2)

請你喜歡我 扁平竹 10792 字 5個月前

陸臨洲臉色一變:“我媽給你打電話乾嘛?”

傅程氣定神閒的看著他:“你覺得呢?”

“完了完了。”陸臨洲急忙給他家的保姆打電話,“待會有人敲門的話你一定不要開門!”

邊說邊轉身往回跑。

林清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喬阿姨?”

陸臨洲他媽特彆嚴厲,林清堯之前見過她幾次,任憑陸臨洲再不可一世,在她麵前還是被治的服服帖帖的。

他扯下額間的運動發帶,沒有特意打理過的短發變的有些淩亂,帶著少年的朝氣。

她晃了一會神。

思緒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的校園。

那個時候的他好像和現在沒什麼變化,額間戴著紅黑的運動發帶,細碎且短的劉海垂落下來,桀驁又朝氣。

在球場上肆意揮灑汗水。

可細看時,又好像變了一點。

變的更沉穩了。

而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也從觀眾和主角,變成了現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關係。

手機在口袋裡震了一下。

她沒去管。

緊接著又接連震了好幾下,似乎很是急切。

她側目看了一眼傅程,將手機掏出來,解鎖點開。

【夏姐:蘇稚攀上投資人金主大大,現在人家說讓換女一,不然就撤資:)】

【夏姐:你倒是給個反應啊。】

【夏姐:被一個十八線開外的女星壓,這口氣反正我是忍不下去。】

林清堯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出道這麼多年,她隻拍過一部電視劇,還是短劇,隻有十幾集的那種。

現在再次接拍電視劇也是因為劇本很好,她不想錯過,即使片酬低點也沒事。

可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

她打下幾個字,又刪掉。

肚子隱隱發疼。

這些天她的肚子一直反複的疼,去醫院檢查也沒看出什麼毛病來,隻說是吃壞了。

明明這幾天她一直很嚴格的控製飲食,就差沒直接絕食了。

白皙的臉上因為忍耐疼痛沁出細密的汗珠。

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傅程的視線從她的手機屏幕上挪開。

他並非有意偷看,隻是看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視線正好在手機屏幕上掃過。

“怎麼了?”

林清堯按著肚子虛晃了一下,傅程上前扶住她,“哪裡不舒服嗎?”

她雙腿無力,頭貼靠在他的胸膛上,聲音有些虛弱:“我的肚子……”

這個點還很早,公園內沒什麼人。

林清堯麵色發白,本就淺薄的唇色這會更是毫無血色。

他想她的確是疼的緊了,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他的手從她腋下穿過,摟著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抱著雙腿,緊身運動服很貼身,細長筆直的雙腿脆弱的就像輕碰一下就會斷掉一般。

他甚至都不敢使太大的力氣,一路跑到馬路上。

橘黃色的的士停在麵前,他空出手去開車門,小心翼翼的將林清堯放進去,自己在她身側坐下。

“中央醫院,麻煩快點。”

司機踩下油門駛出去。

今天周末,有點堵車,司機一直急刹,好幾次林清堯都差點被甩的撞到前麵的鐵柵欄上。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隻覺得額頭撞到了什麼,泛著些微的涼意。

傅程扶著她,將手抽出來,因為這突然的衝撞力手背微微有些發紅。

他扳著林清堯的腦袋,讓她枕在自己肩上。

指腹不經意的掃過,臉很燙。

方才還毫無血色的臉這會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紅。

他用紙巾給她擦汗:“很難受嗎?”

隨著的士好幾次突然急刹,林清堯覺得胃裡的惡心逐漸增大。

她的手緊緊拽著他的領口,球服領口本來就大,被她這一扯,緊實的肌肉都露出來了一點。

她咬牙忍著,搖了搖頭:“還好。”

傅程皺眉,伸手握著她的手,骨節都忍的發白了還逞強。

她忍的用力,下唇都咬出血了。

傅程伸手在她唇瓣掃過:“忍不住的話就咬著我的手。”

她搖頭:“不用麻煩你了。”

傅程眼中情緒錯綜複雜,心疼的同時還夾雜著一絲不虞:“什麼麻煩不麻煩,我是你老公。”

老公兩個字就像是一粒小石子,投入了她心底平靜的湖麵,漾出了一圈圈的漣漪。

是啊,他是她的老公,是她應該依賴的人。

又是一次急刹,那股惡心感越發清晰了一些。

她低聲開口:“我……”

她的聲音太小,像一縷遊絲一般,不用風吹就已經散開了。

傅程沒聽清:“怎麼了?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我想吐。”

這個路段不讓停車,傅程四處看了一眼,問司機:“車上有沒有塑料袋?”

已經過了堵車的地了,路麵開闊,司機翻找出了一個塑料袋遞給他,操著一口地道的a城口音:“小心著點啊,彆吐車上了。”

傅程把袋子打開,遞到林清堯麵前。

她低著頭,胃裡的惡心感湧了上來,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

傅程替她拍背順氣,動作輕柔:“沒事的,彆怕,馬上就到醫院了。”

腹部的絞痛感一陣接著一陣的湧來,她隻覺得全身乏力,意識也變的有些模糊。

她隻記得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莫名的讓她感到安心。

她又開始做那個夢,夢裡罕見的沒有啤酒瓶,沒有木棍,也沒有用來砸她的椅子。

陽光順著窗戶照射進來,她站起身,想要伸手去抓,抓著這抹能照亮黑暗的暖黃。

還帶著嬰兒肥的手背一片青紫,她努力踮起腳,可還是不夠高,指尖與那抹陽光錯開了好幾次。

她終於放棄,失落的垂下了頭。

恍惚間,她的雙腳離地,溫柔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像是乾涸了好多年的土地突然被雨水滋潤了一般。

她開心極了,回頭想看清楚那個將自己抱起來的人是誰。

可是那抹光一直遮擋住他的臉,她看的眼睛刺疼,還是沒看清楚。

耳畔傳來乾淨低柔的嗓音,他說,清堯,彆怕。

她的心莫名的也安定了下來,再回頭時,她定定的看著那扇窗戶。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裡多出了一扇窗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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