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他還是鬆了手。
長廊安靜的不行,傅程斜倚在牆上,眸色深沉的看著緊閉著的房門。
指間的煙燃的很快。
掛鐘時針指向了四,可他仍舊沒有一點倦意,反倒清醒的不行。
腦海裡走馬觀花般的把過往的回憶重複了一遍。
其實他和林清堯的交集不算多。
她高傲沉靜,甚少言語。
除了安瑤,她好像沒有彆的朋友了。
·
林清堯是被風聲驚醒的。
夜晚突然刮起了大風,窗戶關的不嚴實,響聲擾的人心煩。
她坐起身,摁亮床頭燈。
穿上鞋下床。
打開房門出去,走廊的應急燈光不算太亮,正好夠她看清楚大致輪廓。
她把垂落下來的長發挽在耳後,視線不經意間掃過,走廊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煙灰缸,上麵零零散散的落著幾個隻燃了一半的煙頭。
有些甚至還冒著白煙。
眼睫微垂,她默了半秒。
從洗手間出來,經過書房,門沿下有絲絲光亮透出來。
她剛剛起床時看了時間,快六點了。
他居然還沒睡。
她猶豫了一會,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半晌沒人應。
門是虛掩著的,她推門進去。
書桌上堆放的文件因為沒有特意整理過,看上去有些亂,甚至還有好幾本掉在了地上。
他做事嚴謹認真,很少會像今天這樣。
甚至連燈都忘了關。
可能是太累了吧。
林清堯走過去,想幫他把文件整理好,視線微抬,她愣了一瞬。
剛才她站在門口,電腦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會走近了,視野開闊了許多。
傅程仰靠在椅背上,手上還拿著一份看了一半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字,林清堯看不清楚。
他睡著了,手上的力道也逐漸放鬆,文件從指間往下滑。
險些掉在地上時,林清堯伸手把它接住了。
他經常熬夜工作,似乎已經成常態了。
林清堯怕驚醒了他,動作輕柔的把文件給整理好。
傅程喉間發出一陣不舒服的□□,眉頭微皺,林清堯想把他推醒,讓他回房去睡。
沉默片刻,還是收回了手。
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他蓋上。
他睡覺不老實,總是喜歡亂動和蹬被子。
林清堯剛把外套蓋好,他下一秒就抬手推開了。
外套被掀開一個角。
她俯身去幫他掖好。
角度不太對,旁邊就是書桌,中間隻隔了很小一條縫隙。
好在她瘦,弄好之後她扶著桌沿起身,抬眸時,視線正好和傅程的對上。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眸色深邃,如萬年潭底一般,被塵封在地底下,久久不見陽光,偏偏又不知何時開裂了一個口子,仿佛有風吹進去。
一貫平靜的眼底起了一絲波瀾。
距離太近,林清堯又是低著頭,長發傾泄,有幾縷落在他的脖頸。
茉莉花香清幽淡雅,和她一樣。
“我看你睡著了,怕你感冒。”
她出聲解釋。
傅程卻好像並不在意,反倒開口問她:“又做噩夢了?”
她搖頭:“沒有。”
她直起身,手正好按在文件袋上。
掌心打滑,她一下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傅程急忙起身扶住她。
是暖的。
絲質的吊帶裙不算厚,他的手掌落在她腰間,纖細瘦弱,他甚至覺得自己稍一用力那細腰就會斷了一般。
瘦了,比上次她夢遊抱著自己撒嬌的時候還要瘦。
香味縈繞鼻息。
他分不清那是什麼味,不是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