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男主的微妙變化,有可能是因為自己上一次任務失敗,顧朝朝就有些坐不住了,正要親自去驗證一下時,便聽到丫鬟從外麵敲了敲門道:“夫人,李小姐來了。”
顧朝朝頓了一下,坐直了溫柔開口:“快請她進來。”
話音剛落,門口處便傳出吱呀一聲門響,接著便進來一個模樣活潑的紅衣姑娘,顧朝朝和她對視的瞬間,默默在心裡罵了一句臟話。
眼前這個女人,正是那些下人口中的李大小姐,男主沈暮深的未婚妻,男配沈留的小姘頭,也是當初設計她喝下助興藥的李茵茵。
而在此之外,她和自己這個身份還有另一層關係——
沾點親的遠房表姐妹。
雖然關係已經出了五服,但因為顧家一直依附李家,所以兩個人也算從小一起長大。李茵茵雖然出身更高貴,但模樣、規矩都不如她,所以在眾人口中,往往是被比下去的那個。
李茵茵生性善妒,因此沒少找她的麻煩,自從自己和沈暮深這個庶子定下婚約後,更是怕她將來會比自己嫁得好,把自己徹徹底底比下去,所以在聽說永昌侯想找個八字合適的女子衝喜後,李茵茵便毫不猶豫地將她的生辰八字送了過去。
結果不出李茵茵所料,永昌侯看到她的八字後頓時滿意,於是直接仗著侯爺的身份行強娶之事,雖然後來因為昏迷不醒耽擱下來,但沈留和李茵茵為了更方便私會,還是以侯府的名義將她接進了門,而李茵茵也以陪伴表姐為由,就此在侯府住了下來。
想到李茵茵對自己這個身份做過的那些事,顧朝朝就想挽起袖子扯她頭花,然而為了大局考慮,隻能笑盈盈地起身迎接她:“妹妹,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聽說你剛才訓斥了管事的,還叫人將沈暮深帶走了?”李茵茵開門見山。
顧朝朝眨了眨眼:“我做得有何不妥嗎?”
“當然不妥!你知不知道,是世子叫人教訓沈暮深,你橫插一腳,莫非是在打世子的臉麵?”李茵茵沒好氣地反問。
顧朝朝已經決定走和第一次穿書不同的路線,聞言沒有像以前一樣拿身份壓人,而是一臉驚慌地說:“我、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著二少爺是你未婚夫,哪能被幾個下人教訓,所以、所以才製止的。”
說罷,她便嚇紅了眼眶,“妹妹,你是知道我的,我這樣的性子,怎敢去打世子的臉麵。”
李茵茵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一遍,這才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
說完,便直接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品。
顧朝朝心裡翻個白眼,麵上殷勤地湊過去:“那世子不會生氣吧?”
“那誰知道,你現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晚了點?”李茵茵倨傲反問。
得寸進尺。顧朝朝垂下眼:“也是,還是得想法子補救才對,那我明日便去廟裡禮佛吧,什麼時候世子氣消了,我再什麼時候回來。”
“……禮什麼佛,你當世子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放心吧,看在你是為我著想的份上,我會代你同世子解釋,”李茵茵能留在侯府,打的是陪伴表姐的名義,顧朝朝要是去廟裡了,她一個人怎麼還好意思留下,聞言頓時不敢嚇唬她了,“但日後,你切莫再要多管閒事。”
顧朝朝感激笑笑,接著又開始蹙眉:“可那沈暮深到底是你未婚夫,我怎忍心看那些人欺負他。”
“不過是兩家長輩隨口一說而已,他算哪門子的未婚夫,”李茵茵一臉厭惡,“我才不會嫁給那樣的廢物。”
顧朝朝一愣:“那你要嫁給誰?”
她聲音很小,語氣也很自然,李茵茵差點下意識回答,話到嘴邊才猛地反應過來:“……反正我不會嫁給他。”
顧朝朝聞言,從懷中掏出帕子開始擦不存在的眼淚。
李茵茵 :“你哭什麼?”
“侯爺如今昏迷不醒,眼看著時日不多了,我一個衝喜的繼室,連堂都沒拜過,將來也不知要如何自處,本以為你嫁過來後,我還能有所依仗,結果你如今說要另嫁……”顧朝朝又擦了擦眼角,對著她強顏歡笑,“妹妹,你就當幫幫姐姐,彆留我一個人好嗎?”
李茵茵看著她悲戚自私的樣子,心裡不屑至極:“憑什麼要為了你的後半生,就將我的後半生搭進去?”
顧朝朝苦澀笑笑:“也不是要你搭進去……我記得從前,你與世子關係甚篤,若非沈暮深橫插一腳,說不定如今訂婚的便是你們了。”
說完,她停頓一瞬,苦笑著搖頭,“我在說什麼癡話,妹妹千萬彆放在心上。”
這話‘無意間’戳中了李茵茵的心思,她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本來下意識還要否認,但轉念一想,侯府的人如今已經在明目張膽地逼沈暮深退婚了,顧朝朝知道她跟沈留的事也不過早晚,與其否認,不如趁早將她拉到自己的陣營裡。
“你隻要幫我個忙,我保證你後半輩子都衣食無憂,沒人會為難你。”她緩緩開口。
顧朝朝心頭一動:“什麼忙?”
“逼沈暮深退婚。”李茵茵回答。
顧朝朝先是一愣,接著一臉為難:“這叫我怎麼幫?”
“不願意就算了,侯府要幫我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個,但你可想清楚了,你現在不幫我,將來我也不會幫你。”李茵茵居高臨下道。
顧朝朝一聽,頓時陷入糾結。
李茵茵耐心極好地等著,因為她心裡清楚,以顧朝朝這種軟弱性子,根本不敢拒絕。
果然,許久之後,顧朝朝小聲問:“那我要怎麼幫?”
“這個簡單,日後旁人對他做什麼,你隻當看不見就是,當然了,你若能同其他人一樣的態度,叫他早日知曉自己的身份便更好了。”本就不指望她能做什麼,這麼說也隻是為了讓她明確陣營,免得將來出什麼差錯,所以這會兒也隻是簡略一說。
顧朝朝聽出她的暗示,頓時驚慌地睜大了眼睛:“你是要我也欺負……可若被世子知曉我身為繼母,卻去欺辱他的親兄弟,難道不會生氣嗎?”
“他啊,巴不得呢。”李茵茵意味深長。
顧朝朝愣了愣,一臉恍然大悟加欣喜:“那、那可真是太好了。”
庶子做妹婿,當然比不上世子做妹婿來得好。李茵茵對她的欣喜十分不屑,又隱隱生出一種壓她一頭的暢快,在她房中多待了小半個時辰才離開。
李茵茵一走,顧朝朝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來,獨自在房中坐到了傍晚,等丫鬟提醒該看永昌侯時,才起身往外走去。
她跟永昌侯雖然沒有拜堂,但她也要每日晨昏去親自照料。說是親自,也隻是在旁邊看著丫鬟小廝伺候而已,所以也不算難熬。
她在永昌侯房中待了半個時辰,出來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她出了主院的門,視線無意間掃向通往沈暮深所住偏院的路,頓時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原文中,男主被家仆們羞辱一下午後,直接發了一夜高燒,險些燒死過去,她這次雖然及時製止了,可也不知道他夜裡會不會再起熱,如果會起,那按時間現在也差不多了。
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