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好像也不錯。
不知不覺已經天光即亮,顧朝朝想得腦子都快暈了,乾脆什麼都不想了,直接躺到床上開始睡覺。她這一晚上經曆了太多,一沾床就直接睡了過去,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但精神還是不大好,於是又回床上躺著了。
“夫人,您又要睡?”紅音有些驚訝。。
顧朝朝裝病:“嗯,有些頭痛。”
“可要奴婢去熬些安神藥?”紅音關心地問。
顧朝朝:“不必了,你退下吧。”她這輩子恐怕都不敢再喝紅音熬的藥了。
“是。”紅音見她困倦,便低眉順眼地離開了。
顧朝朝翻個身,聽著房門輕輕關上,腦子裡突然出現沈暮深那張臉,她徹底精神了。
翻來覆去好半天後,她認命地歎了聲氣,坐起來後抬高聲音:“紅音,進來為我更衣。”
然而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紅音?”顧朝朝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推開門出去,隻見不算大的小院靜悄悄的,顯然除了她一個人也沒有。
去哪了?顧朝朝心裡嘟囔一句,接著意識到紅音不在也挺好,她正好獨自一人去會會沈暮深,看他是否如自己想的那樣,有上輩子的記憶。
這麼想著,她自己隨便找了套衣裳換了,便徑直出門去了。
作為侯府最沒有地位的兩個主子,她和沈暮深都住在府中最偏僻的院子,中間隻隔了幾座雜院,平時人煙也相對侯府其他地方少一點,隻要顧朝朝小心避開那些偶然經過的家仆,就不會被人發現。
此刻剛過晌午,主子們都歇下了,家仆們也聚在廚房用膳,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儘管如此,顧朝朝還是一路緊張,生怕被人發現了。
鬼鬼祟祟地走了半天,快到沈暮深的院子時,旁邊的柴房突然傳來一聲響動。顧朝朝趕緊躲到牆角,接著便聽到一聲甜膩的輕哼。
顧朝朝:“?”
她一臉莫名地看向傳出聲音的柴房,接著就聽到了熟悉的女聲:“書房和寢房哪個不成,非要到這種破落地方來。”
是紅音的聲音,隻不過要比平時嬌媚許多。
顧朝朝眨了眨眼睛,默默從牆角挪到了柴房門口的樹後,借著大樹的遮擋支棱起耳朵——
“我瞧你剛才的反應可是喜歡得緊,這會兒開始口是心非了?”
聽到沈留的聲音,顧朝朝一點都不奇怪,昨天剛跟沈留見麵時,紅音就因為他失了神,她叫了幾聲都沒聽到。後來二人一起偷聽,丫鬟們編排沈暮深時,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一聽到她們說沈留的不是,就直接衝動地去反駁了,一看就跟沈留關係匪淺。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匪淺。
顧朝朝無聲地嘖了嘖,又一次覺得李茵茵豬油蒙心,放著沈暮深這種優質男不要,偏喜歡沈留那種油膩又花心的,簡直有病。
她正鄙視李茵茵的眼光時,屋裡又傳出了沈留的聲音:“你這會兒貿然出來,不怕被顧朝朝懷疑?她可是茵茵的表姐,雖然關係不怎麼樣,可要是知道了你和我的事,定是會告訴茵茵的。”
“夫人每次午休都少說一個時辰,不等她睡醒奴婢便回去了,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我如今還需要李家的助力,你安分些,等我娶了茵茵之後,自會給你一個名分。”
顧朝朝撇了撇嘴,懶得再聽下去,於是扭頭就要離開。
然而下一秒,她就直直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小巧的鼻尖首當其衝,頓時酸意蔓延,她悶哼一聲後退,卻一腳踩在了乾掉的樹枝上。
哢嚓。
“誰?!”
沈留聽到動靜低喝一聲,隨便穿了件衣裳就衝了出來,然而外麵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
“怎麼了?”紅音不滿的聲音傳來。
沈留又看了一眼四周,這才開口:“我方才聽到外頭有人。”
“聽錯了吧,這個時候哪有人呢。”紅音輕哼。
沈留一想也是,於是轉身回去了。
樹上,顧朝朝屏住呼吸死死攀著沈暮深的脖子,直到柴房的門重新關上,她才猛地鬆一口氣,接著意識到,她跟沈暮深此刻的姿勢看起來不太合適——
樹上空間狹小,隻夠沈暮深一個人放腳,所以她雙腳懸空,雙臂攬著他的脖子,坐在他略微躬起的腿上。
顧朝朝頓時有些尷尬,然後發現尷尬的隻有她一個人,沈暮深十分淡定,完全不被姿勢困擾。
作為一個長輩,男主人生中的貴人,不能在氣場上輸給他。顧朝朝冷靜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肩上有顆痣?”
為以防萬一,她換了更委婉的問題試探,如果沈暮深有上輩子的記憶,那肯定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也會立刻明白,她也有同樣的記憶。但如果他沒有,就隻會當做一個普通的問題。
沈暮深聞言眼眸微動:“在這裡聊這些?”
“那去哪?”
“房中。”
顧朝朝:“……”他的表情是正經的,但這兩個字實在不怎麼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