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問他。”顧朝朝掃了她一眼。
紅嬋忍著笑低頭:“是奴婢多嘴了。”
見她立刻認錯,顧朝朝心裡有點悶,清了清嗓子後提及正事:“你待會兒去抓幾幅傷寒藥來,切記是給自己抓的,而非是給我抓的,抓藥的時候不要背人,最好叫整個侯府都知曉。”
紅嬋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奴婢這就去。”
說罷,便離開了。
顧朝朝摸摸鼻子,又看一眼空空如也的院門外,便扭頭回屋睡回籠覺去了。
紅嬋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兩個時辰,整個侯府都知道她被顧朝朝傳染了風寒。永昌侯更是直接派了人來送口信,叫她這幾日安心待在偏院養病,旁的事不用再多操心。
“這下好了,總算有幾天清淨日子可過了。”顧朝朝的心情又好了起來。永昌侯那麼怕死,看到她的病會傳染後,恐怕這會兒正在懊悔昨日來找她的事。
接下來幾日,可算是清淨了。
不用應付永昌侯,也不用擔心沈暮深搞偷襲,唯一的壞處就是為了裝病裝得更真實,這幾日都不能離開偏院。
剛開始的那兩天,顧朝朝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得十分舒坦,可兩天一過,她就有些乏味了。整日待在高牆之內,沒有彆的事可做,唯一能說上話的隻有紅嬋,每次還都話不投機。
連續無聊了四五日後,她終於有些受不了了,趁天色一暗,就叫來了紅嬋:“我想出去走走。”
紅嬋靜了靜:“您不是要裝病嗎?”
“不叫人發現就是,”顧朝朝不說是自己在屋裡待膩了,“我想去散散步。”
“那奴婢陪您一起。”紅嬋恭敬道。
顧朝朝應了一聲,換了身衣裳就跟她一起出門了。
儘管出了偏院,人還在侯府之內,可顧朝朝還是久違地感到自由,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帶著紅嬋不緊不慢地走動。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府中走動的人極少,紅嬋又是個眼明手快的,每次在彆人即將看到她們時,都能及時將顧朝朝藏起來,兩個人逛了大半個侯府,愣是沒一個人發現她們。
顧朝朝在外麵待了一個時辰,才依依不舍地往偏院走,經過廚房時,她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對著廚房的方向用力地嗅了嗅。
“今晚廚房包了火腿雲吞。”紅嬋主動道。
顧朝朝心動了。
紅嬋笑笑:“奴婢先將您送回院裡,再來廚房煮一碗給您送去。”
顧朝朝點了點頭,趕緊往院裡走。
紅嬋把人送到院門口,就折回廚房去了。
她們出去了一個時辰,院裡的燈燭都滅了,好在月色不錯,顧朝朝獨自一人,頂著一肩月輝不緊不慢地往屋裡走。
屋子裡也沒點燈,且沒有月亮照明,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她在邁進門裡的瞬間,眼前就黑乎乎一片,適應好久才勉強看清一點,正要往裡走,突然注意到桌邊有一片黑乎乎的輪廓。
她嚇得驚呼一聲,下一秒捂住了嘴,怔怔地看著那道人影。
……他回來了?顧朝朝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詢問,可話到嘴邊的瞬間及時停下,頓了一下後試探:“你是誰?”
屋裡靜了片刻,接著是一陣窸窸窣窣,再之後,就是一道火光突然亮起。顧朝朝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桌上的燈燭已經被點燃。
黑暗被燭光驅散,屋裡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顧朝朝怔怔看著坐在桌邊的永昌侯,藏在袖中的手指默默揪緊了衣料。
半晌,她笑了一聲:“侯爺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怎麼知道你的身子已經大好了?”永昌侯意味不明地反問,本就消瘦的身體,在明滅不定的燭光照亮下,愈發像一個行走的骨架,“出門這麼久,做什麼去了?”
顧朝朝輕咳一聲:“我病了多日,實在悶得慌,趁今日精神好些,就出去走走。”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挑不出半點毛病,永昌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沒有再問彆的。
顧朝朝還站在原地沒動:“這麼晚了,侯爺怎麼還沒睡?”
“自然是找你有事。”永昌侯再開口,態度和善許多。
顧朝朝略顯疑惑:“什麼事?”
“你先過來。”永昌侯招手。
顧朝朝雖然不甚情願,但還是到桌前坐下了。
待她坐好之後,永昌侯才緩緩開口:“你來府中多久了?”
“四個多月了。”顧朝朝回答。
永昌侯點了點頭:“四個多月,不短了,也是時候圓房了。”
顧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