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上下鋪的配置,但床單被罩的材質跟火車上的相比,更高檔一些,非要挑出一點毛病,就是空氣中滿是腐敗潮濕的氣息,摻雜著腥臭味兒。
“這種忽上忽下的顛簸感有點熟悉……”梁皓天透過圓形的舷窗向外看去,恰逢一個海浪打過來,撞在玻璃上炸開碎成水花,這才反應過來,火車變船了?!
章汐沅起身拉開艙門,過道的天花板有些矮,堪堪擦過她的頭頂,如果是男生,就需要低頭了,上麵懸掛著幾盞煤油燈,隨著船體的顛簸有規律地晃動出一致的幅度。四周的空間昏黃逼仄,看來是在甲板下麵的船艙。過道儘頭有一架破舊的木質樓梯,五個人站成一列,依次通過窄小的隻容一人的樓梯,來到了甲板上。
甲板的地麵上滿是滑膩的青苔,伴隨著搖晃的船身,有一種在冰上行走的錯覺。
海上的烏雲壓得很低,灰色的天空和黑色的海水構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海天一色,整個世界像一張黑白膠片。如果說北方的山嶺一種寂靜的冷冽,那麼此刻夾雜著水汽的海風是呼嘯的、狂怒的,卷起一層又一層的黑色浪花翻湧過後散為一圈白色的泡沫。
“這是大海?有點過於抽象了。”章汐沅捏著鼻子,這裡跟她上個月度假的海島相比,簡直是人間煉獄,她不禁想到了一些暗黑的西方傳說。
甲板上的腥臭味兒和船艙裡相比,不知被放大了多少倍,加上風急浪大造成的顛簸,梁皓天第一個沒忍住,直衝到欄板邊哇哇開吐。江嘯見狀想拉住他,防止他被顛進海裡,海腥味加上嘔吐物的味道,梁皓天上一站估計買了不少好吃的,吃的太雜了,江嘯饒是再端方的一個人也沒忍住,趴在旁邊一起吐了起來。就這樣,沒一會兒工夫,甲板的欄杆上整整齊齊趴著五個身影……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幾人才回到船艙內。
甲板地上部分的船艙看起來是個餐廳,大概是快到飯點了,人們都聚集在這裡。五人一邊找空位,一邊感歎,這次真的是吐到昏天黑地。
“那邊好!靠窗,海景觀景位。”梁皓天像左手邊最靠裡的一個六人桌走過去。
“你確定這海景你還沒賞夠嗎?”
五人走到桌邊的時候才注意到,位子上已經坐了一個少年,留著乾練的寸頭,五官立體深邃,看上去年紀不大,卻心事重重地看著窗外。
“不好意思,請問就你自己嗎?”章汐沅開口打斷了他的心事。
那人轉過頭來:“沒人,坐吧。”乾脆簡練,沒有一絲廢話,利索的就像他的發型。
五人團對他有點好奇,但他這幅高冷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也不好上前打聽。還在糾結的時候,從後廚的方向走出來一個服務員,依次為大家上菜。
“你在看什麼?”章汐沅見路宸一直盯著人家看。
“你們覺不覺得……他走路的自己有點奇怪?”他揚起下巴指了指那個服務員。
順著路宸的目光看去,的確,經他這麼一說,章汐沅也發現了其中違和的地方。正常人走路一般是腿部發力,而那個服務員好似邁不開太大的步子,所以用腰發力,讓自己前進的每一步都能遠一些。
也沒準人家腿受過傷呢?章汐沅又想,但還是留了個心眼。等到服務員上菜到他們這桌的時候,她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和海裡的腥臭味兒如出一轍,雖然有飯菜的香氣和油煙味作遮蓋,還是隱隱擴散出來。最重要的一點,這服務員雖然看起來是一個男的,耳朵上卻戴著兩顆碩大的珍珠耳釘!細瞧那珍珠,黯淡無光,連模糊的人影輪廓都照不出來。
待到所有菜都上齊,服務員清了清嗓子:“各位遊客朋友大家好,本次海上五日遊共計五天,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