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見!”章汐沅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向大家招手。
待至落日收起最後一抹餘暉,柳府的迎親隊伍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沿途的百姓全部出來看熱鬨,整條街充滿了鑼鼓嗩呐聲和叫好聲。
除了章汐沅以外的五人一共乘著三匹馬,跟在迎親花轎的後麵,梁皓天口中笑嗬嗬哼著《大花轎》:“太陽出來我爬山坡……嗯?咱也不知道這邊夜晚娶親是有什麼講究嗎?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新娘子,可彆娶錯了人啊。”
梁皓天唱完第一句就停住了,向後靠了靠,對身後拉著韁繩的鐵航小聲問道,鐵航顯然也不知道這裡的習俗,搖了搖頭:“不該問的彆問,坐好。”
此時他們已經出了城門,也不知這胡府在哪,隻見目之所及越來越荒涼,山林間起了霧氣,明明視野有限,而他們的迎親隊伍行走在山坳的時候仿佛能一步一裡,轉眼便前進了一大截,鐵航也察覺到了一絲詭異,囑咐梁皓天收好他的護身符,沒準真的能派上用場。
“什麼聲音?”梁皓天害怕得將雙手收進了袖子中,隔著衣服抓住馬鞍子,“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哭,又好像聽到有人在笑。”
“彆說話了祖宗。”鐵航輕聲製止梁皓天因為害怕開始的碎碎念,自己心裡也十分沒底,轉頭看向兩邊,糟了,路宸和江嘯不見了,茫茫大霧中隻剩下了他們兩人,向前隻能看到八個轎夫正搖搖晃晃抬著一頂大紅花轎。
“閉眼!”
鐵航在對梁皓天下命令,後者還在不明所以:“啊?不是讓我閉嘴嗎,閉眼乾嘛?”
話雖如此,但梁皓天還是照做了,自己什麼都打不過,聽這些戰力高的準沒錯。
鐵航看梁皓天照做了之後,自己也閉上了雙眼,憑借自己多年練武的直覺聽聲辯位,隨著迎親的隊伍前行。
約莫過了沒有一刻鐘,車隊停了下來,但鐵航知道,他們行駛了一段很遠的距離,以一個超出常理的速度。
緩緩睜開眼,他們停在的正是胡府的門口,門上已經貼上了大紅喜字,門邊聯測的燈籠也換成了紅燈籠,發出幽幽的紅光。
迎親的眾人下了車,門前有新娘的親友攔著,非要他們作一首詩才能放行。
“我們也不難為大家,誰不知道新郎官當年可是名動京城的狀元郎,這樣吧,新郎選三個人一起來,一人一句就行。你們說好不好?!”帶頭的看年紀應該是新娘的兄長,他手中還提著一盞燈籠,襯得他的臉紅彤彤一片,此言一出,便收獲了一眾看客的叫好聲。
新郎柳老爺臉上喜氣洋洋,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他們,大手一揮對新娘的大哥說:“這樣吧,這幾位都是柳某的貴客,我在這裡代勞吧?”
那人很不滿意,上前握住柳老爺的手腕,大有不同意就不讓他們進門之意:“不行,說好了一人一句,這已經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了,你們也要讓我們看到夫家的誠意。”
柳老爺有些無奈,但也不氣惱,捋著長長的胡須略微思忖片刻,彆有深意地瞧了江嘯一眼,便給出了開頭:“花開真國色。”
話音剛落,就贏得了滿堂喝彩。
江嘯此時已經領會到了柳老爺的用意,說出了頷聯:“名動滿京城。”隨即偷偷向鐵航使了個眼色,暗示他這是書房裡桌子上放著的那首詩,就挨著那卷聘書。
鐵航沒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