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宋國國君尚且英明,將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樂安城便也引來各國往來商客,成為熱鬨繁華之所在。
這樂安城成棋盤格局,此城城門在西,南有女媧山,側東是楓林渡,晨昏泊著靠岸的貨船、遊船、快船,偶也能見官船的影子,一晃而過,不作停留。
城內一條財神街貫穿南北,兩邊店鋪鱗次櫛比,招牌幌杆密布,巷陌路口、橋門市井亦是人煙阜盛。
此街向北延伸,儘頭而立著的,是一間客棧,客棧不大,卻裝修得古樸雅致,招牌上書四個蒼勁的大字——紅塵客棧。
而客棧旁,卻是一座修葺一新卻又慘遭雷劈的土地廟。
“這廟宇之前修葺花了三百一十五兩,金身重鍍需花五百四十七兩,重新修繕最少需四十日,今日宣傳效果甚佳,日後香火定是不絕。每日香火錢按一百兩算,耽擱四十日便是四千兩,總共四千八百六十二兩。你一個精怪我本應斬殺了你的,然我扶祗有好生之德,便留你打雜做工還債。客棧雜活做完後便要去街上為我拉香客,我也不誆你,如今夥計的市場價是二十文一個月,我給你五十文,如此需八千一百零三年還清,但凡一個不字,休要怪我下手不留情。”
茅小寶聽扶祗滔滔不絕地講著,掰著手指去算他口中那些“欠款”,她不明白怎麼多數字扶祗是如何這樣快速計算清楚的,但那一句“八千一百零三年方得還清”卻是聽得明白,再開口時,已帶著哭腔。
“我、我一個貓妖,修行五百年已屬不易,這八千年……我如何能活八千年!”
扶祗點頭:“算你有自知之明。如此說來,我還是吃虧了。”
他來回踱著步,自言自語道:“這幾日便是樂安城一年一度的煙花大會,每年這日來此的百姓均不少,其中不乏他國慕名而來的商客看官,這機會可要好好把握。客棧這幾日生意已逐漸忙起來,銀伯,多備些新鮮魚肉蔬菜,咱們可要借此機會好好撈……不是,好生積攢功德。”
轉頭間看到佇立在原地低頭啜泣的茅小寶,扶祗又恢複了猙獰麵孔吼道:“所以你,為何還不去拉香客還債!”
突如其來的變故以及耳邊的聒噪,完全衝儘了茅小寶初化人形的喜悅,她隻想到今後的生活要和這樣一個麵目猙獰毒口毒心的人綁在一起,頓時覺得貓生無望。
等下,他說他是遭貶斥的,要積攢功德?
他費儘心機才使得路長風為他修了金身?
他不便現原身所以一直在紅塵客棧裡坑蒙拐騙?
茅小寶眼珠轉了幾轉,一個非常成熟的計劃已然生成。她打定了主意,化為原形,一溜風般飛奔出去。
天漸明,風未定。
一匹快馬飛奔而來,馬蹄踏碎地上的落葉,發出“咯吱咯吱”地響聲。
馬上坐著一人,劍眉星目,眼神堅毅無比,可是許久未刮的淩亂胡須卻為他增添許多不屬於他這年齡的滄桑與疲倦。
他叫黎沐,司陵國大將軍。
司陵國不過是個彈丸小國,卻與國力強盛的祁國交戰多年,其中,自有著他的汗馬功勞。
明明再堅持一下便可取勝,司陵國卻請來更為強盛的宋國做“中間人”,派來使團在宋國境內與祁國和談,真他娘的x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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