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霞有些詫異:“他竟然拒絕了?大嫂你可是最得寵的公主啊,若娶了你,那豈不是一步登天了?”
柯妤齡微微一笑:“弟妹說的是,他又怎會不懂這些。他對父皇說,好男兒的功名是自己掙出來而非靠女人而得的,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我。”
“父皇也覺得我年紀尚幼,本就是孩子心氣,今天喜歡明天說不準就不喜歡了,便也不為難他,隻不過總給我們安排了獨處的機會,順其自然。”
“蘇硯之似乎也並不討厭我,或許他不喜歡的隻是我的身份,他甚至比之前更加努力的去上陣廝殺,獲取更大的軍功。我想,待我再大些,再磨一磨父皇,讓他強製賜婚,便也是了。”
“但是我沒有等到那天,邊疆戰事告急,父皇連日憂勞驟然駕崩,皇兄繼位。為了穩住根基,皇兄將我賜給北狄可汗。一夜之間,我竟淪為了和親公主。”
“婚期越來越近,我整日以淚洗麵。忽一日,傳來捷訊,邊關戰事告捷,意味著我不用去和親了。我先是大驚,又轉為狂喜,然而卻在這時聽到蘇硯之受傷的消息。”
“據他的副將說,這幾月他受的傷,比他這些年都要多,他一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勝。他說,和平永遠都不應該是以犧牲一個女子的一生作為籌碼的。”
聽到這裡,茅小寶突然想到了黎沐,忍不住點了點頭。
而李霞霞亦不禁轉變了蘇硯之在她心中那唯唯諾諾的形象,原來他所有的唯諾,都是愛家人的表現。
柯妤齡斜著向後靠了靠,更加隨意輕鬆起來:“我去看了蘇硯之,在他房間我忍住了想問他可不可以娶我的衝動,因為我知道,如今我不再是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公主,我對於他再無助益。而蘇硯之也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直到我離去時他才開口攔住我。”
“他說,他本來以為我今天會開口提我們婚約之事的。我一愣,然後說,如今我不再是那個受寵的公主了,這件事也就作罷吧。他沉吟許久後說道:‘我此次受傷,恐怕也無法再征戰四方了,如今,我依然配不上你,此事作罷也好。’。”
“又過了月餘,我於街上偶遇酒醉的蘇硯之。他突然攔住我,竟借著酒勁抱住我說,柯妤齡,我那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得勝後回來求陛下賜婚。可是我身受重傷,再也沒有求娶你的底氣了。在這一刻,我才終於知曉,原來他愛得一點兒也不比我少。”
“霞娘,你看,其實愛分很多種,可以是為對方著想,可以是成全,也可以是退讓。但是無論哪一種,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李霞霞垂下眼眸,知道她想說什麼,可是自己與蘇陌煙之間的問題,她又怎麼能明白。
柯妤齡卻似乎洞悉一切,眯縫著眼睛問:“霞娘,阿煙和柳家姑娘確實感情很好,然而斯人已逝,難道他就沒有資格再愛一個人了嗎?”
李霞霞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如果一個白月光的殺傷力是五分,那麼曾經在一起過的白月光殺傷力就是八分,而死去的白月光殺傷力則會是十分。
“時間永遠是在向前走的,身邊的人來來回回,不停變換。今天遇到的人,明天便不知能否再相見……”
嗯?這句話好像似曾相識啊。茅小寶突然納起悶來,看向柯妤齡,隻聽她繼續道:“……可是人生在世,快樂的事不過就是和喜歡的人吃吃喝喝,聊著開心的話題,在有風有雨有星星的夜晚,與他一起喝上一壺小酒,分享著白日遇到的人,發生的事。其實,這些點滴分享給了誰,那麼愛就給了誰,又何必糾結他曾經心裡有過誰呢?”
分享給了誰,愛就給了誰……
那麼,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蘇陌煙都會同自己聊天到很晚,聊得全是些細碎雜亂的小事,也就是說,他也是在和自己分享著他的生活嘍?
柯妤齡繼續輸出:“那枚他貫不離身的玉佩,你可還見他佩在身上?他都已經放下了,為何你還要抓著過去不放?”
玉佩?
如此說來,他真的已經取下好久了。
“你若還是心緒煩亂,那麼明日,大嫂帶你去個地方。”
李霞霞還在想著蘇陌煙,順著她的話頭問道:“去什麼地方?”
“城北有座土地廟,那裡香火鼎盛,有求必應。你大可去求上一求,無論是求什麼,都必能護佑你成真。”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柯妤齡怎麼會為土地廟拉起生意來?加之她之前的話……那麼隻有一個可能——她是扶祗!
“老板老板,是你嗎?”
沒有回應。
也對,我們入夢隻是可以看他們的曾經,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