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茅小寶邊想著剛剛王昭禮所說的鬨鬼之事邊往回走,卻於客棧外,遠遠地便瞧見扶祗與一老婦似是發生了口角,周圍圍觀的百姓時而指指點點,時而又發出笑聲。
她撥開人群走了進去,隻見扶祗懷抱著阿強,而那老婦懷中亦抱著一隻通體黢黑的貓,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辯著。
老婦道:“是你家的貓趴在我家窗台之上,嗷嗷叫個不停,又將我家小黑誘拐至此處,你還在狡辯!”
扶祗不甘示弱,揚著嗓子道:“滿園春風關不住,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家貓被勾搭到我這兒,這不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嗎。再者說,兩隻貓的事情,你作為主人,不去成全,反而趕過來棒打鴛鴦,實是不該。”
說完,他垂頭歎息,讓人覺得他與阿強似乎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那老婦好似真的覺得自己有些理虧,在怔愣片刻後,也終於醒悟過來,聲音也大了幾分:“我憑什麼要成全啊!你看我家小黑,哪裡是與那狸貓成雙配對的模樣,它耳朵流著血,眼角也破了,定是你這貓打的。”
“嘖嘖嘖,你這貓這樣沒用又來怪誰。再說你又怎麼肯定是它打的?你看見了?有人證嗎?”
“你!”老婦知他蠻不講理,也無可辯駁,顫顫巍巍指著他道:“我家小黑向來養在家中,從不出門與其它貓廝混玩耍,怎的就會傷到?”
“那誰知道。”
一個圍觀的婦人上前兩步,指著阿強說道:“我剛剛路過那邊的巷子,看到有隻貓在揍那黑貓,黑貓叫得慘極了。”
突然來了證人,老婦激動地一把握住那婦人的手,口中不住道著謝。
扶祗見形勢扭轉,雖不情願,依舊嘴硬道:“你、你怎就知道那是我家的貓?或者說,你怎知道那就是她家煤球?”
婦人道:“那隻貓是橘色的,不是這狸貓。”
扶祗得意地昂著頭:“怎麼樣怎麼樣,這便是證人。”
那婦人又道:“但是不久,你這狸貓也跑了過來,同那橘貓撕咬起來,三隻貓打作一團,那自然也少不了打到咬到這黑貓的。而後你過來抱走了狸花貓,不多時這位大娘又抱走了小黑,都是我親眼所見,做不得假。”
扶祗看了看懷裡的阿強,阿強也正仰頭看著他,不由罵了一聲:“沒用的東西,打架也就算了,竟然還讓人家主人發現追到家中來了。”
老婦見他承認,心裡舒了口氣,睨著他道:“這下看你還如何顛倒黑白!”
誰料,扶祗一下將阿強拋到地上,對老婦道:“這貓本也不是我的,不過常來我這裡偷吃偷喝而已。既在外麵闖了禍,那便任你處置吧,我不要了。”
說罷,揣著手進了客棧。
圍觀眾人均想不到他竟有此舉作,一時間鴉雀無聲。
老婦看了看地上的阿強,又看了眼紅塵客棧那空蕩蕩的大門,歎息一聲:“世上怎會有這種無恥之徒!”
說完,搖搖頭,抱著黑貓便走。
可是這時,阿強卻向前竄了幾步,攔在她麵前。
老婦緊了緊懷中的貓,厭煩地看著它說:“你做什麼?莫不是又在打我家小黑的主意?你同你那主人一般,壞得很。”
可是阿強卻聽不懂她的話,又向前湊了湊,豎起尾巴,額頭在老婦腿邊蹭來蹭去。
老婦緩緩蹲了下來,手掌搭在它的頭頂,遲疑一下,又緩緩摩挲起來。
而阿強則眯起眼睛昂著頭,不住蹭著她的掌心,甚至還發出了“咕嚕”的聲音。
“阿、阿強?”
老婦混沌的眼睛逐漸清明,看著阿強猶疑著喚了聲名字。
阿強依舊眯著眼睛,愜意地咕嚕著。